何楚云就这么盯着他微笑的眸子,视线划过他的薄唇又落回他的眼。
她一把抓住了锦奴的手。
锦奴被她突然的一下弄得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眨了眨眼,随后低下眉头,试图将手从她手中抽出。
可何楚云却使了些力,没能让他撤离。
锦奴感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盯在他的侧脸,但他没有勇气抬起头与她对视。
他只是放松了力气,任自己的手握于她的掌中。
他的手不算宽大,反倒十分秀气,如他的相貌,颇像女子的手。
两只手便这么紧紧贴在一起。烛光映过,影子照到地上仿若两只缠绵的雀鸟。
“小姐……”
锦奴见她迟迟没有松开的意思,才出了声。
这一句名字唤出来,他才听出自己变了调的嗓音。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唤了一遍。
“小姐……”
何楚云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羞怯的表现。但想起方才心中所想,又正了正神色,打破了空气的一丝涟漪。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难道只是因着你我的身份?”
锦奴听到她正经的声音,这才抬起头。对上她严肃的眼神,锦奴也没了害羞。
“回答我。”
何楚云晃了晃他的手,又问一遍。
锦奴先是微怔,随后缓了缓神色,自然地答:“奴待小姐好,自然是因为小姐待奴好。”
何楚云一听这话就是应付客人的,遂道:“这不是我想听的。”
锦奴鼻尖微颤,语气飘忽,“那小姐希望奴说什么?”
何楚云没有松开他的手,反倒更加用力,指尖捏的发白,若是拿开,定会在他腕上留下几道红痕。
她原本也只想着偶尔与他见见回忆往昔,只当给自己寻点乐子。
可最近他出现在自己脑中的时间实在太久。
她虽然一直在极力忽略与否认,但她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从未真正放下。
她心中对他有些疑问,说是一个乐奴讨好她这大家小姐,可他又从不曾要求她给什么,每次传话也都是简单慰问。
他这般讨好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她又不可能帮他赎身。
难不成是他手段高明,引她对他情根深种再大肆要价?
这几日她欣喜之余,脑子也有些混沌。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是尽力在忽略不管的。但一想到若是俞文锦对自己假情假意地作戏,她半刻都容忍不了。
于是方才望着他带着情意的眸子,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想听真话。”
锦奴不甚明显的喉结动了动,然后薄唇微启,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
“小姐,你我之间,经不起什么真话。”
他话中有意,两人云泥之别,若有情,无法言出。
若是无情,那便就是乐奴伺候贵女的关系。
可何楚云今日为了高高兴兴来见他,还特地在马车上对那马奴泄了怒气,这是她从未为任何人做过的事。
随说有失颜面,但心中有挂念的这种感觉令她脑热,令她愉悦,她喜欢这种活着的感觉。
“你只说是否心悦于我。”
锦奴被她强硬的态度折磨得无奈。他怀疑何楚云通过他强烈的脉搏摸到了他猛跳的心。
他知道两人之间隔着汪洋大海,但这一刻他抛开了那拖累人的理智,轻轻点了点头。
“是。可连街头黄口小儿都知戏子无情,更别提奴这等下贱奴隶。从奴口中说出心悦,恐侮辱了小姐。”锦奴还要说什么,却被她另一只手堵住了。
她的左手就这般覆在他的唇上,她甚至能感到他的鼻息喷在手背。
将锦奴的话堵回去后,她才缓缓放下了手。
锦奴没忍住抿了抿唇。
何楚云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没有松开。
她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好了,少说我不爱听的。”
前几日她与他相逢后,她脑子里成日都是那个儿时仰慕过的少年世子。
她不知道锦奴说了心悦她到底是真的假的,她也不在乎这些。
她只知道现在他能哄得自己开心就够了。
她要的,就是他顶着俞文锦的脸,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亲我。”
何楚云突然出声。
锦奴被她这大胆的要求震惊的瞪大双眼,连一句完整话都讲不出。
“我,小姐——”
何楚云见不得他啰啰嗦嗦,手上用力,将他身子拉近自己。
马上要贴上那张牵动了她许久的薄唇,何楚云的心立刻涨跳在头皮两侧。罕有地生了几分紧张。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里肯定如她所想的那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