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她走开,我翻出那日墨青给我的包裹,拿起了里面的乔装面具和那一瓶迷药,陷入沉思。
一连几日,我都称病卧床不起,不想见其他人,也不愿步出房门,萧任归知道我的心思,并未再来过,只是吩咐秀儿好好照顾着。
我却每日只吃少量膳食,一日比一日纤瘦,对秀儿只嘱咐她不许跟萧任归说,免得他挂念。
秀儿见我如此坚持,并未向萧任归透露一字,总是劝我多吃些东西,出门外走走,我答应着,却依旧总是躺在床上。
这一日晚上,看着秀儿喝了一口我给她准备的茶水,趴倒在桌上,我将她小心扶到外间的床榻上。
犹豫片刻,我穿上秀儿的日常衣裳,并戴好早已准备的乔装面具。
那日,墨青怕我入宫之后碍于身份不方便行事,教了我如何使用乔装面具,再画些妆,可以随意变换成不同的人。
看着铜镜中的秀儿清丽的面庞,我微微一笑,已有七八分相似,再加上我刻意让自己饿瘦些,只要微微躬着身子,身量也与秀儿差不多。
慢慢回想着这几日来仔细观察着的秀儿的言行举止,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出门。
我这个小院偏僻,而萧任归的别苑很大,之前,碍于他的那些侍妾,我不常走动,并不是太熟悉。
昨日我假装不经意问了秀儿,已明白了七八分,我径直向萧任归日常起居的烟霞阁走去,听秀儿说,平日这个时候,若是萧任归在家,便会唤她过去问问我的情况。
走近烟霞阁,门口却没有侍卫,屋内漆黑一片,我环顾了四周,并没有人,略思索后,正欲往回走,却听闻有人说话的声音慢慢靠近。
我无处可逃,只能轻轻推开门进入房中,借着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这外室西侧是一张书桌,背后是书橱,应该是萧任归的书房,内室却是一片黑暗。
说话声音愈来愈近,突然,门吱嘎一声打开,伴随着光亮一同进入的有两个人影,我一闪入内室,顾不得思索,藏在了书橱后,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呼吸。
“宫里这几日可有何动静?成叔。”是萧任归的声音。
成叔,应该就是秀儿口中的姑父,方成,萧任归的管家,看来,也是他的心腹。
“公子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自从萧皇后离世,皇上伤心过度,身子差了许多,如今也是听从老爷和公子的建议,并未对外宣扬,只是吃药调理。”
“太医院那里仔细盯着,另外,要嘱咐徐锦,御膳房的事绝不能假手他人。”萧任归的声音透着一丝狠辣凌厉。
“属下明白。”
“他呢?”片刻之后,萧任归突然问道。
“二公子他……”
二公子,是定楠?
“京城已经收到南越王夏侯煜的死讯,即位的是他兄长之子,由右贤王辅政。”萧任归说道。
“文定楠这个身份在几年前已经死去,夏侯煜也薨了,二公子如今已没有了公开身份,恐怕他这是要破釜沉舟!”方成应道。
假死?复生?夏侯煜?
我只觉得头一阵疼,这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定楠,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我何尝猜不到!”伴随着萧任归有些愠怒的语气,还有拳头与桌面的撞击声。
“只是,我们的探子最近并未发现他的任何举动。”
“没有并不表示他按兵不动,”萧任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透着几分无奈,“我们能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
“这个属下自然明白,只是,他从不轻易信任他人,跟着他身边的,除了南越公主的旧部,就是他的师弟墨青和师父江全。我们的人,很难靠近他的身边,所以根本探不出任何消息。”
师弟墨青?师父江全?原来如此!
那么江全和墨青的所为,告诉我所谓的文钢与白家的恩怨,告诉我定楠和萧任归的真实身世,甚至告诉我定楠的死讯,诱使我回宫,这些都是定楠自己的授意?
定楠啊,定楠,你究竟为何如此对我?
方成似乎是想了许久,才有些艰难地说道:“公子,属下倒觉得有一个人,可以接近二公子,为公子探听到一些消息。”
“谁?”
“白家姑娘。”
“凝思?”
“白姑娘从前与他一起长大,自是情分不浅。只是如今,属下猜测,恐怕已经与他离了心,只要我们说服白姑娘,为我们做事,再让她去找二公子,就可以……”
“不行!”萧任归打断他的说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可能再让凝思回到他的身边,更不可能利用凝思去给我打探什么消息!”
“公子,”方成似乎有些气急,“可是,白姑娘不能一直留在别苑!”
“为何?文定楠虽怀疑她在别苑中,却不敢轻举妄动,你放心。”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