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矮矮胖胖、脸色绯红的男人,格雷朝他走来时,他顺势抬头看了一眼周围。
“法国人?”格雷问。
那个男人沉默不语。
“你到底想干什么?”格雷质问,“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复方汤剂做的如何了。”他高傲地回答,操着一股英国的口音,“很惊讶吧?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佩尔·德维拉诺瓦。”
格雷听到回答十分惊讶,难道他们制作复方汤剂的事已经暴露了?而且,佩尔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贩卖如尼纹蛇的蛇卵的黑巫师也叫佩尔,不,也许只是重名,但……也极有可能,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从一开始……
一时间,格雷感觉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被法国帮看着,暴露得干干净净。他感到全身所有的热气都冲涨头顶,头颅几乎要爆开,于是一把揪起来那个人的领子,狠狠地把对方撞到墙上。
“你们有本事别躲躲藏藏!”格雷说,“佩尔在哪儿?!”
“你准备好面对了吗?”那个人说。
他怒视着那个人,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神十分空洞迷离。
“是夺魂咒……”
格雷松开了手,那个人因为手脚被绑着,保持不住平衡,只能倚靠着墙滑下去,斜蹲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耍得团团转,法国帮根本就像是在玩一场小游戏一样,而且形迹难以捉摸,就像是一股黑色的烟雾纠缠在身上,甩不掉,却也抓不到。
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于是看向克莱尔,她正咬着嘴唇,苦了一下脸,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威士忌。散落一地的书籍,支离破碎的书架,整个房间都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克莱尔喝完后被辣得两声轻咳。
最后,格雷低沉着声音说。
“法国帮在向我们宣战。”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让我进去,好吗?”
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老朋友唐克斯,她面露焦急,先看到了格雷,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克莱尔活生生站在一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克莱尔!”她径直走向克莱尔,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受了袭击,就立刻赶过来。”
“我很好……谢谢你,唐克斯。不过,等等……”克莱尔放下酒杯,目光在格雷和唐克斯两边游离了一番,“我怎么感觉这件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是疯眼汉告诉我的。”唐克斯脱口而出。
“是你自己知道的,可不是我告诉你的。”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时刻保持警惕!唐克斯!不要猛地冲进去!”
格雷看过去,竟然是老熟人阿拉斯托·穆迪。
之前在魔法部工作时,格雷和他碰面都会打声招呼,也算是互相认识。穆迪退休时,已经被公认为当时最优秀的傲罗,但即便他已经退休,魔法部有时还是需要他的帮助——尤其是训练新傲罗方面,当然,也不排除偶尔出马协助抓捕黑巫师。“他总是闲不住!”唐克斯曾经这样评价过他。
没有人不敬重这个强悍、勇敢、久经死亡考验、身经百战的傲罗,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即便格雷很清楚穆迪不是坏人,但在穆迪出现的那一刻,还是会被他的气场所压迫。就在刚刚,身旁克莱尔看到那副狰狞的脸,都不自觉地往格雷身后缩了一下。
“好吧——好吧——我明白,”唐克斯拖长着声音说,“都怪我,是我不该在魔法法律执行司门外偷听到了你和斯克林杰之间的谈话——关于刚刚从打击手方面传来的袭击案件。我不该听得一清二楚求助人是克莱尔,甚至还冲向现场。”
“你活得比谁都明白!”穆迪嚷嚷着。
唐克斯的眼珠翻到了天花板上。
穆迪没有再抱怨唐克斯突如其来的行动,而是用他的机械眼睛,十分警惕地打量着格雷和克莱尔两个人,格雷感觉自己仿佛要被他看透了。
“好久不见,穆迪先生。”格雷忍不住想打破这个僵硬的局面。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会出现在这儿。”穆迪瓮声瓮气地说。
“刚刚阿诺德说你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赶来了?”唐克斯问。
“是的,”格雷省的解释了,但他在那一瞬间决定以后什么都不会轻易告诉阿诺德,“不过阿诺德可真是个健谈的人,你说是不是?”
“是啊,他什么都会告诉我。”唐克斯不暇思索地说。
穆迪没有参与进去他们的谈话,而是朝着角落那个斗篷人走去,眯起两只不对称的眼睛盯着他。
“有什么发现吗?穆迪先生。”格雷上前搭话。
“这个人叫科多利。”穆迪眼睛转来转去,仔细打量着那个瘫坐在角落里,眼神迷离的人,“而且被人用了夺魂咒。”
“你认识他?”克莱尔走过来,她顾不上用沾着血色的丝巾按压额头的伤口了。
“这家伙经常因为倒卖假酒被抓,不过我认为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好邻居。”穆迪粗声粗气地说,“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