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克鲁姆、塞德里克、穆迪、虫尾巴、还有那个让他呕吐头痛的黑魔王。
只有自己,什么也不明白,被深深地蒙在鼓里,犹如一只提线木偶被尽情地操控着,哈利甚至生出这样的幻想来,或许连邓布利多都知道这些?或许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每个人都有份?
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夫人、卢多?巴格曼……
他们知道些什么?
这世界一定是疯了。
哈利甚至不想在看,他听到了虫尾巴惊喜的叫声
“烧好了,主人!”
然后是尖锐而兴奋的命令
“现在,快!”
他看到穆迪警惕地握着魔杖,魔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自己所在的墓碑,但提防的并不是自己,他似乎知道,哈利连魔杖都没有。
“你不做点什么吗。”
哈利开口,他的语气和他的心一样冰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克鲁姆看起来不像是食死徒,可他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血交给伏地魔呢?那看起来一定是对黑魔王非常重要的东西,而克鲁姆了解这一点。
“有人盯着呢,你也看到了,穆迪教授的索命咒有多厉害了,是吧?”
哈利确信这不是克鲁姆的真心话,他现在连带着这个家伙一块儿恨上了,他从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即便是曾经面对马尔福的时候
“你的也不差哈?”
克鲁姆这次没有回话。
“噗通”
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哈利重新探出脑袋,几十英尺外,巨大的石头坩埚前,虫尾巴手里的婴儿包袱空空如也,刚才正是里面的东西,掉进坩埚里了。
那股反胃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哈利感觉到一阵恶心和眩晕,他明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有一些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的疼痛,前所未有的疼,来到这片墓地以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剧痛难忍。
哈利还能听到“嘶嘶——”的声音,是那个婴儿包袱里的东西,沉入水底所发出来的。
淹死它……
哈利想着,伤疤的疼痛让他快要无法思考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求求你……让它淹死……
“继续……快……虫尾巴……我们伟大的主人,已经等不及了……”
穆迪像是快要疯掉了一样,他的身体像个筛子一样的不停抖动,但绝不是因为惊恐或其他原因,任谁都能看出来,那种发自心底的兴奋和狂喜。
“呜……”
哈利仿佛听见虫尾巴在抽泣,他的声音也和穆迪的身体一样颤抖着,借着石头坩埚底下的火光,哈利看清他举起了魔杖,他闭上了眼睛,对着夜空说道: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坩埚旁的坟墓裂开了,一小缕灰尘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锅中的液面似乎沸腾了起来,嘶嘶作响,火花四溅,哈利看到穆迪猛然上前一步,他挥动魔杖,刹那间一道凶猛的火墙升起,竖起在双方之间,火焰阻绝了他大半的视线,他快要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了。
只有虫尾巴低沉的呜咽和啜泣,以及额头上伤疤所传来难忍的剧痛,提醒着哈利这并不是一场随时都会醒来的噩梦,这和他之前所做的噩梦都不同,没有什么梦,会如此清晰,真实。
芙蓉也感受到了这种不详的气氛,她在另一块儿墓碑后面,塞德里克在她旁边,芙蓉看向克鲁姆,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似的问道:
“他们在做什么?你知道他们是谁,对吧?克鲁姆?”
哈利没空去看克鲁姆,他只是透过火焰,看到虫尾巴似乎颤抖着又从斗篷里抽/chu了那把划开过自己手掌的匕首。
“看吧,看就会知道了。”
这是克鲁姆的回答,哈利很想告诉芙蓉,那是虫尾巴,一个卑鄙的食死徒,在坩埚里的……那个可怖的婴儿……甚至连他都不愿意承认……那或许就是伏地魔。
但痛楚和源自心底的无力感,让哈利不想说话,他能说什么,告诉芙蓉什么?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这一切,又或者芙蓉只是在装傻,讽刺自己?
哈利无力地靠在墓碑上,用额头痛苦地抵着冰冷的墓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求求你……求求你……让他淹死……让他淹死吧……
“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火焰熊熊,阻挡了视线,哈利不知道虫尾巴要做什么,但他的心仿佛被镊子用力揪住了,一声穿透夜空的惨叫,在墓地上骤然响起,那是虫尾巴的。
“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晰落入锅中,让人感到恶心的扑通一声,虫尾巴在痛苦的喘息,火焰高墙“噼里啪啦”的燃烧,穆迪厌恶地催促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