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不能说。”
梦雪诗见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动身回了宫。
回宫后竟听见来人传报说落霜牙间□□,咬破自尽了。听得雪诗皱起眉来,又叹了口气,吩咐兰莫拿来披风:“去太极宫。”
梦雪诗站在太极宫门的中央,顺着那条长长的宫道望过去,穿过建章殿的大门,依稀看见殿前两排整齐的人影。冷风穿过,卷起她的衣摆,随着身上的香气一起融和进了云里。
到了太极宫内,只见白冥鄢真坐在桌前,双手交叉抵着额头,胳膊支在桌上,看上去有些疲惫。
他听到梦雪诗的声音,抬起头来,脸上瞬间染上笑意:“你来了。”
雪诗单膝跪地行礼,并不起身,缓缓说道:“我之前确实对你下了毒,不论前因后果是什么。这事,我的确做过。若是要我为此承担什么,我毫无怨言。”
“你先起来。”白冥鄢真走过去,弯腰扶起她。
白冥鄢真这几日,想了很多很多。他知道下毒的事,一直都知道。他怕这次的事不只是后宫争斗这么简单:“我不会废后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风紫蝶她们的证据不足,梦雪诗大可以咬死不认,但她却不愿意那么做。
这次的事在宫内外都传的沸沸扬扬,不用想也是风紫蝶提前找人安排的。想要瞒着是瞒不住的,风紫蝶就是想逼着白冥鄢真做出一些什么。
未央国·王宫
“大王,定国公求见。”
“宣。”
这位定国公少年登科,辅佐了两代君王,多年以来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不结党不营私。满朝文武无一不高看一眼,亦包括车非陨。
“微臣参见大王。”
车非陨坐着,盯着砚里未干的朱砂,手中转动毛笔:“定国公,何事?”
“微臣年事已高,不日便要告老还乡。”
车非陨闻言后将笔放下:“你要走?”
“临行前,有一言,还望陛下恕罪。”
“说。”
定国公拱手行礼,本就佝偻的身体,变得更弯:“大王,太后娘娘…毕竟不姓车非,过度干涉朝政于我国不益。”
车非陨瞥了一眼门外,特意大声道:“住嘴,你岂敢妄议当朝太后!”
定国公忽而颤巍巍地跪下:“近日来,民间怨声载道,都在说未央这百年基业,莫不是要易主!大王,望大王早做决断啊。今日就算赐死微臣,微臣也要说!微臣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可未央,不该亡啊。”
自继位以来,车非陨每日所判奏疏,必会如数送到他母后宫里,待到这位摄政的太后娘娘加盖朱印,才会依次执行下去。
未央本就干旱少雨,那次,北部更是闹了大旱,百姓辛苦劳作整年却颗粒无收。车非陨本定了削减徭役赋税的奏疏,却被太后以国库虚空为由推脱了。渐渐的,人们都在说这位年轻的国王,是他母后的傀儡,未央实际掌权者,乃是太后娘娘。
殿内议事时,太后垂帘听政,车非陨在座上扫视殿内众臣,竟有一半以上都是太后的党羽。明面是这样,更何况那些看不到的,车非陨都不敢去想。
他宫里的内侍、宫女,就连从小服侍的人,也都是太后安排的。说是服侍,实则是监视,车非陨有任何风吹草动,太后那边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立马知晓。此刻,想必已经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车非陨垂下头去,不忍直视,违心道:“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
侍卫不敢动手,只得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请了出去。哪知在定国公刚出了车非陨宫殿的门,就有人来请他去太后那里喝茶:“太后娘娘有请定国公大人。”
定国公转身跪在车非陨宫门外,将头顶的乌纱帽摘下。端着手臂行礼,沙哑的声音震耳欲聋:“大王,求大王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子民吧!求大王睁开眼睛看看未央的先王们!微臣求大王了…咳咳咳……”
老人越说越激动,竟喷出一口鲜血来,蓦然倒地。
车非陨屋内听着,跌跌撞撞跑出去,看见眼前的一幕,连忙命人请了医师,却还是没能救下他。
命人将定国公尸首送回府后,车非陨在他倒下的地方停留。那块地砖上的血迹已被人打扫过,擦得锃亮,与旁边格格不入。
此刻的他,犹如身处冰川,四周皆是刺骨的寒潭,唯脚下一块冰。飘飘忽忽,孤立无援。
祭荼国·王宫
早春清晨的风依旧冰凉刺骨,雪诗将自己裹了起来,从懿纯宫的小路上漫步到太极宫,去找白冥鄢真。快走到偏殿时,本以为白冥鄢真见大臣还未回来,却看见殿内烛火明亮,人影晃动。
雪诗从窗外经过,正听见殿内似乎在说自己的事,无意听了一耳朵。因听的认真,雪诗便没留神脚下,踩着石头一滑,差点摔倒,兰莫默不作声地扶了一下。
走到偏殿门口时,碰巧里面的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