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太快了，一时忘了分寸。只得掀开白冥鄢真的袖子，倒了点红花油在手上，轻轻涂抹：“大王这么晚了，还来我宫里，我早就睡下了。”
“梦雪诗，我问你一个问题，如实回答我，不可欺瞒。”
梦雪诗也不抬头，手指慢慢打圈：“什么？”
白冥鄢真突然认真：“你心中可有那位未央国的六王子？不许骗我。”
梦雪诗动作停止：“大王为何会这样问？我既嫁了你，自是不会喜欢旁人的。”
白冥鄢真抓住梦雪诗的手：“你若没有嫁给我呢，你会喜欢他吗？”
梦雪诗沉默良久，道：“雪诗对情爱一事没有兴趣……”
梦雪诗拉着他的胳膊涂药，又张口慢慢吹了吹，轻盈的发丝时不时触碰白冥鄢真的手臂。
白冥鄢真突然收回手，低沉地声音：“行了，不用上药了，歇息吧。”
白冥鄢真穿着洁白的寝衣，立时便睡着了。梦雪诗站在床下，坐到一旁瞧着白冥鄢真浓密的睫羽。
你究竟是不是他？
梦雪诗转身悄悄离开内室，走几步来到兰若和兰莫的屋子。
二人因是梦雪诗的贴身侍女，住的耳房离暖阁倒是很近。梦雪诗踮着脚拍醒兰若，嘘了一声，兰若轻轻下床，跟着梦雪诗出了门。
深夜的风冰凉而刺骨，呼出的气体，随之变成清冷的烟雾。
“帮我。”
梦雪诗与兰若站在白冥鄢真的面前，白冥鄢真均匀地吐露着呼吸，睡得跟安详。
兰若细声说：“那我开始了。”
梦雪诗突然拉住兰若的胳膊：“等一下。”
兰若停下施法，轻声问：“你若是怕，不妨改日？”
梦雪诗闭紧了双目，手攥成拳：“不，你开始吧。”
兰若先施法做了个屏障，这时她额前的幻羽印记显现，发出淡淡的光来。她抬手让白冥鄢真睡熟，随后又在面前幻化出一圆形黑洞，黑洞周遭闪耀着斑斓的光。
兰若开口提醒，梦雪诗缓缓睁开了眼，在黑洞之中，赫然可见韶华的样子，依旧是记忆中天地神明的模样。
梦雪诗叹了口气：“好了，停下吧。”
雪诗从心底升起的凉意缓缓蔓延，她的指尖泛着寒气，不禁握紧了拳，冰冷的指尖蜷缩起来试图在掌心寻找一丝热气。
“竟真是他……”兰若收了法术，感叹一句。
梦雪诗缓缓坐到地上，兰若陪她坐了下去，拉住梦雪诗的手。
“是他将你带到九霄天的，我想做什么，都是我的事，你日后不要插手了。”梦雪诗慢慢说道。
“我认识你之前，见人杀人，遇妖斩妖，众生都对我避之不及。是你教我会悲悯，给了我陪伴，告诉我要敬畏世间所有生灵……我生于上古，漫长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朋友，你是第一个…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我找到你之时，你已被主神降旨惩罚，我赶到时，正看见你被行刑…本以为你身死魂灭，却不曾想三魂七魄尚在，他们剥夺了你妖族的身份，将你贬入人间……于是我去冥界寻你的转世，八百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