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咘咘！咘咘！醒醒！咘咘——”
“咘咘！醒醒！怎么在这边睡了？要睡去床上睡！咘咘！”
耳边不断交织着嘈杂的声音，既有男人的声音又有女人的声音，但都能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很着急。
宋茗禾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白光有些刺眼，她坐直身体挡了挡眼前的亮光。
“咘咘，赶紧得快醒醒，去床上睡，怎么趴桌上就睡了，待会儿着凉了怎么办？又得花钱看病。”女人略带责备的声音这一刻清晰地传进耳中。
眼前熟悉的又陌生的面孔让宋茗禾愣了愣，她是在做梦吗？
“妈？”她试探性的喊出声。
“干啥？”
自从陈婉清去世后，这是只能偶尔会出现在自己梦里对自己的回应。
宋茗禾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外边此时不知是朝阳还是夕阳，光辉印在女人被时间刻下的一道道褶子，但是依稀能看得出女人年轻时美丽的样貌，让宋茗禾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却又下意识地排斥，挣扎着蜷缩了一下手指。
眼前的陈婉清不知道宋茗禾在想什么，看她没精气神的样子，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不会发烧了吧？大夏天的应该不会吧。”她又背过手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没有啊。”
这个梦好真实啊，但是又好像很快就会破碎，陈婉清的碎碎念虚幻的像泡沫。
宋茗禾正出神，瞥见陈婉清的手抬起，渐渐靠近自己，她下意识的躲开后退。
这一系列动作到是把陈婉清搞蒙了：“你干嘛？你这嫌弃起来我了？是谁起早贪黑的给你做饭洗衣服？”
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终究是落在了宋茗禾的脑袋上：“妈妈说的你听到了没？”
宋茗禾攥紧拳头，克制着自己想要避开的举动，抬头：“什么？”
她为数不多来自己梦里，她不一样，也不脏。
“我说要睡去床上睡，不过现在都8点了也该醒醒了，起来吃早饭去。”陈婉清叹了口气重复道。
宋茗禾呆呆地附和了一句：“好。”
陈婉清手上扫地的动作不停：“你那个分科意向表也赶紧填了，我刚刚看你还空白着，明天你们不是要去学校交表了吗？”
“我跟你说，妈妈都让你爸去跟你们学校的老师打听好了，你的成绩很均衡，你们老师说你学哪科都行，学理的话以后专业能有更多选择。那咱们就学理科，以后你好好再挑一个赚钱的专业。”
“你不是说还要家长签名，先拿来我签了，我待会儿还要去上班，没空在这一直等你。”说着拿起桌上的纸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姓名。
熟悉的劝导，熟悉的场景，宋茗禾瞳孔放大，手抖地拿起桌上的还是一片空白的分科意向表，这不是高一暑假她填志愿的那一天吗？
记得这天是她选择的分岔路口，那时她是迷茫的，对未来是一片空白的，乖乖的听从陈婉清的话选了理，可是最后在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熟悉的一帧又一帧画面在眼前重演，她记得今天宋斯乔似乎去补习落了什么东西在家会回来一趟。
抬眼看向墙上的闹钟。
“滴答——滴答——”
8：30。
“妈！我的奥数书落家里了，你帮我去房间里拿一下，我就不脱鞋进去了！”宋茗禾猛然回头看见宋斯乔脸上几滴汗珠不断滚落，带着急促的喘息声。
耳边又响起唤起她记忆的责怪声：“哎哟，你真的是，上课用的书也能忘记拿！”
宋茗禾瞪大双眼，拿出手机摁亮屏幕，20······16年！
她还是有些震惊，冲到门口，拧了拧宋斯乔的脸。
被拧了脸的宋斯乔不住的深吸一口气，皱眉摆着一副臭脸，“嘶，你干什么？”
“疼不疼？”
宋斯乔似乎是有些无语，抬起手在宋茗禾胳膊上拧了一把：“你说疼不疼。”
宋明和忍不住痛呼：“疼！”
陈婉清从屋里拿着宋斯乔的书走出来：“你就别添乱了，你弟上课来不及了！”
宋茗禾摸着还有痛感的胳膊，脑袋一片空白，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坐回书桌前，盯着分科意向表缓了好一会儿，笑容逐渐扩大。
感谢老天垂怜，给了她新生！
她转了转手中的水笔，一笔一顿填上自己的姓名班级等一些基础信息，很快就剩下文理分科意向栏，她顿了顿，最终写下了文科后边打了一个小勾。
上辈子为了实现陈婉清的买房愿望，她没日没夜的工作只想在她面前争口气，想要将房产证书捧到她面前给她看。
告诉她，看，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想要的你女儿有能力满足你，你又何必干出那种事，多么可笑！
可是在陈婉清死之前，宋茗禾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