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蒙蒙亮了,苻荪桡回到自己的帐篷,却没有直接躺下,而是朝床上踹了一脚,只听见哎呦一声,床上一个黑影翻身下床,“干嘛呢,火气这么大,你自己不睡还不让人睡吗?”黑影人嘟嘟囔囔,吭吭唧唧道,这个人正是旬始。
“你还有心思睡,我问你,南蛮给八公主下的药不是南蛮常见的药,不致命的吗?怎么会变成江湖难解的毒药钩吻?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钩吻,他们原本用的是五毒散,已经被我换成柳叶桃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几个蛮子里面混入了什么人?”旬始也是摸不到头脑,他走来走去,想着哪个环节出了错,一边原地转圈,一边叨叨,到底哪里出错了。
苻荪桡扶额,旬始转的让他心烦,一个茶杯扔过去,“滚出去,查。”累了几乎一天一夜的苻荪桡不在理会旬始,一头倒在床上。
“什么玩意,过河拆桥,我这也刚沾到床边,天不亮的让人查案啊,当人家小弟苦啊,大哥能睡觉,小弟还要干活啊。”心不甘情不愿的旬始,抱怨着出了帐篷,消失在夜色中。
天亮之后,皇帝和一众人等都返回了皇宫,大臣们也打道回府了,原本三天的捕猎因为这四皇子受伤和八公主中毒而提前结束,原本的庆祝的宴会也自然而然取消了。
回宫后,苻荪桡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一直都在追查中毒事件,黑衣人很快就抓到了,用刑之后也只是承认了南蛮的人用五毒散毒杀皇帝,而旬始那边也丝毫没有进展。
苻荪桡觉得有些闷,便出来走走,走着走到了八公主的宫殿的路上,遇见了给八公主上完药的周礼熙。
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远远地看到那个蓝色的身影,苻荪桡心里留过一阵暖流。
“臣女周礼熙见过四皇子。”周礼熙看到四皇子,缓缓施礼。“周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八妹恢复的如何,前方有一处亭子,不如周姑娘坐下来,与我说说八妹的病情。”
周礼熙看了看他的胳膊依旧缠着绷带,眼圈爬上了乌青色,尽显憔悴,点头应下了。
苻荪桡的倒了一杯茶水,用自己没受伤的手递给了周礼熙,周礼熙却抓住苻荪桡的胳膊,摸了摸脉象。苻荪桡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控制的心跳加快,他觉得自己拿茶杯的手都再抖了。
就那么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周礼熙放下了手,“我见殿下神色不佳,冒犯殿下了,殿下有伤在身,忧思劳累,让太医开些舒心滋补的药吧,八公主无碍,过两天就能醒了,殿下也保重体。”
苻荪桡的手还停留周礼熙的温度,心里还在慢慢体味,听完周礼熙的话,发觉自己直勾勾盯着姑娘看,有些失礼了,略微清了清喉咙,“那八妹养病这段期间有劳周姑娘了,在宫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周礼熙嗯了一声,想了想问道,“不知道下毒的凶手查的怎么样了?”
苻荪桡正在琢磨,告诉周礼熙什么地步呢?“抓到人了?毒药被换了?”
而周礼熙以为苻荪桡是没抓到人而不好意思接话呢,又接着说,“有件事我一直想和殿下说,不知是否和投毒一案有关,在一个月前我看到几个黑衣人在猎场附近转悠。”
苻荪桡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怕周礼熙会有危险,问道:“你说的详细些。”
周礼熙道,“当时我被师傅扔到附近的深山里训练,结束后,师傅来接我……”周礼熙自动地省略了其他人。
“看到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我们以为是普通的山贼,就没有理会。”现在想想,或许和此案有关。”之所以周礼熙说的这么模糊,并没有说出她觉得那些人不像本国人,也是怕落得个知情不报的说法。
至于苻荪桡能查出多少,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苻荪桡很意外竟然还有这个事情,但是说看到的是普通山贼?不要提周礼熙的师傅了,就算是周礼熙也不是粗心之人。 “师傅?苻荪桡眼神亮了一下,”这件事你还和其他人提起过吗?
周礼熙可没傻到说自己师傅不让和别人提,道:“我当是寻常山贼,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塞了一口桂花糕进去,结果,吃的快了,噎住了。这时,一杯骨节分明的手递过一杯暖茶递过来,周礼熙有些发窘,喝了一大口茶水,才顺了这口气。
两个人默默地喝了一会茶,正当周礼熙想着是不是该走的时候,全然不知道对面沉默的苻荪桡心里在想什么。
在苻荪桡的脑子里,一个邪魅的声音说道,“你去邀请她赏花,游湖啊,吟诗听曲,光喝茶,能喝出什么感情?”
“俗气,平庸至极。”
“你清高,你优秀,你不平庸,我看你有什么新花样,对了,我有急事,你动作快些。” 说完,声音消失了。
旬始进宫来找苻荪桡,正好碰到这一幕,他们用的是独门的传音方式,外人察觉不到。
“我要……”
“听说……”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周礼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