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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2 / 2)

大,虽也听说过后宫争斗,却也没有人胆敢舞到他的眼前。

睡前感慨良多,入了梦,却见到了白日求他做主的姑娘。

那是他成亲的第四年冬,京中时常有大雪。

日日冷得很,天总是灰亮亮的,日头不过一抹亮白,他在外办差,案牍繁重,西北有寇,她父兄在外征战,她在东宫为他操持诸事。

四年间,他忌惮又依仗,带着些故作冷落娶了几房侧室,与她相敬如宾,并未有一子半女。

那段时日他往返于京郊与宫中,为这大雪压塌民居奔波,听闻她病了,也未曾太过放在心上,只叫另一位向来亲和,与她关系亲密的关侧妃掌家,替她分担,又叫她好生将养,却并未去看她。

如此过了数日,却未听到康复的消息。

那日西北大捷,他心中舒畅,民生之事也告一段落,他总算得空回东宫,打算去瞧瞧她的病。

难得天空放晴,他坐于马上,想着她身子一向不好,该找个名医瞧瞧,一边悠悠地回家去。

刚到门口,没等下马,却听到她薨逝的消息。

前来报信的人还匍匐在脚下,他半天未发一言,心中却传来阵阵钝痛。

无疑攥紧了缰绳,身下白马受惊扬蹄,他就这样被掀翻在地。

“殿下!”

“殿下节哀!”

身边围过来了一群人,容颜哀切,都劝他节哀。

他才后知后觉,对她之爱竟有如此之深。

跌跌撞撞地跑进她的寝殿,却并不见人,有丫鬟惊地摔了花瓶,连番逼问下,才知她去向何处。

待他一路寻到后院那个阴冷的院子,正巧撞见了关侧妃要处置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

这才须尾俱全地清楚了始末。

后头的事,便是哀痛莫过于死下的冲动,他一向冷静自持,却亲诛了侧妃,下令杖毙了一干相关人等,叫朝野轰动,差点不保太子之位。

......

头痛欲裂。

太子冷汗连连地梦中醒来,心中钝痛却是实感,叫他一时分不清虚实。

待缓了好久,起身饮了一壶冷茶,走到门前,被夏夜的闷热浸透,这才安定下来。

他瞧着那轮皓月,心中百般滋味难言。

-

宫中对关太傅和林国子监祭酒的惩处不日便下来了。

因着谢家父子均在前线领兵,同贼寇生死较量,为安抚人心,对关家与林家两位罚的格外重些,不仅罚了俸禄,还留职考察。两家的始作俑者自是名声尽毁,即使出来了,也不会有良婿相配。

旨意下来那天,谢灵昭去找了一趟太子。

再次踏入东宫,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喟。

谢灵昭跟着侍从路过一幕幕熟悉的景致,进了偏厅。

见一应陈设恰如昨日,太子品味恬淡风雅,不好奢靡,谢灵昭垂眸瞧着呈上的茶,那茶盏通体乳白,花纹唯有一轮红日与一抹浮云。

太子走进来时,看到的就她端丽地坐着,抬起一只素白的手轻碰那红日的模样。

见他到来,谢灵昭起身行礼,姿态缓而不慢,一姿一容,赏心悦目。

“平身吧。”太子微微抬手,走到一旁坐下,“谢姑娘前来,可有何事?”

这样登门,于理不合,可太子又怎么会拒她。

头一个梦过后,太子始终在想,梦中前世害她的人被他惩处,可那彻底置她于死地,叫她心灰意冷的话,到底是真是伪?

他的确忌惮谢家势大,父皇也叮嘱要制衡一二。可陷害忠良,戕害发妻,却绝不是一个好的掌权者该有的举止。

好在还有后头的梦,为他答疑解惑。

可梦境如此真实,又接连而来,太子心中思忖,却听那梦中温顺的妻,白日疏离的谢姑娘,冷不丁的开口:“臣女是觉得,殿下或有话要问我。”

太子暗顿,哑然失笑。

“谢姑娘日前求助于孤,今日又登东宫的门,若我未听姑娘这句话,必定认为姑娘这是回心转意了,以此低头。”

太子将茶盏搁下,直直地看向谢灵昭,言语间听不出情绪:“如此看来,谢姑娘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孤。”

谢灵昭并未低头,毫不避讳地对上了太子的眼睛,将“是”说得云淡风轻。

太子不言,依旧注视着她。

他虽一贯春风和睦的做派,可到底是储君,目光威严之时,能叫一众能做她祖父的老臣跪地落汗。

她却依然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天山雪般。

良久,太子终于开口,他似是确认又似诱哄般地说:

“我梦见了,你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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