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全是好的了。”
谢夫人神色转圜,看向女儿,以示询问。
谢灵昭也看向母亲,说道:“这身污糟了,恐不太体面,我想先去更衣。”
又叫母亲身边的丫头将沐月送回去,待更衣归来,这才将后头的计划全盘托出。
谢夫人闻言,晃动的扇子停了停,深思片刻便点了头,转身对身旁的红儿道:“去请了静和郡主来罢,说是昭儿寻她。”
又道:“回来不必到我身边,暂且先跟着昭儿,听她的吩咐。”
“等等,”谢灵昭喊住领了命的红儿,补充道:“若是张世子也在一侧,那边叫他一一道过来吧。”
谢夫人不明所以,却也由着她去了。
又留了几人在谢灵昭身边,做完之后,谢夫人自觉不便久留,她知道谢灵昭是个有主意有分寸的孩子,叮嘱了一番,便下山到了人堆里去,只待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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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和郡主收到信儿,便急匆匆地来了。
她本就听得许多的阴谋诡计,担心的很,却一直没找到谢灵昭的人影,如今得了个丫鬟叫,虽然嘴上说着什么“可是想起我来了”,却是千般着急地就打算去了。
张怀安在一旁拦了一拦,瞧着红儿不是谢灵昭身边熟悉的那两个,心中生疑,以为是两人不慎偷听的行径叫人发现了,要跟着一同去。
红儿在那里哭笑不得,好在她家小姐在她临行前说了那么一句,她便当下点了头,便带了路。
“昭昭!”远远的,静和郡主喊着,便跑了过来。
谢灵昭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迎着她。
“你没事吧?”她上下瞧了谢灵昭一番,见她整个的完好,只是发髻有些松散,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叫你挂念了。”
她轻轻拍了拍静和郡主的手,又朝张世子点了点头,“世子安好。”
“没事就好。”郡主反握住谢灵昭的手,不安道:“我那会儿同张世子同游,无意间偷听到有歹人要害你,叫我着急坏了。”
“我知道这事。”
谢灵昭拉着静和郡主安抚着叫她坐下歇一歇,却在自己坐时还是叫人搀了。
“你这......”静和郡主视线下移,面露不忍,“这脚都崴了,还没事呢......等等,”她抬头,见谢灵昭依旧沉着冷静,反问道:“你知道?”
谢灵昭点点头,“这事说来话长,待日后再说也不迟。”
她看向静和郡主,眼中清澈镇定,话却叫人捉摸不透,她问静和郡主:“可否请你将太子殿下请来?”
郡主微愣,想到谢灵昭日前对太子不说热络,都算得上躲着了,如今这是......?
这念头闪过一瞬,也只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干脆地点点头,便叫身边的小丫头去请了。
“红儿。”谢灵昭开口。
红儿闻声看向自家小姐,却见她并不看自己,只是端坐着,垂下的眼睫轻颤,无端让红儿觉得,她的声音也有一丝轻颤:
“你去叫一叫灵晰,说这戏快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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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前来,自是跪了一地。
谢灵昭因着崴了脚踝,动作慢了一步。
本以为依着静和的性子,叫自己是为着什么玩闹,却见了心上人在宴上受了伤。
太子叫了“平身”,上前两步,询问:“谢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灵昭却不起,维持着半蹲的跪姿,脚踝处阵痛加重,她却仿若无感,沉声诉说:
“臣女为人算计所害,跑动过程中一时不查,以至崴了脚,幸而有些机关伎俩,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为人算计......太子忽想起,那梦里,她便是如此心灰意冷而......
他连‘死’字都不敢想她。
竟不觉用情至此吗?
瞧着眼前崴了脚跪在他眼前求他做主的人,太子伸出的手指不觉颤了颤。
他收回手,脸色泛起冷意,语气不怒自威:
“光天化日之下,谁人敢如此大胆?”
周遭气氛凝重,气压极低。
谢灵昭不顾脚伤,双膝重重跪地,在青石地面上发出闷响,她万全规矩地磕了个头,沉声开口:
“此等人巧舌如簧,欲策反臣女之妹,得以陷害臣女,如今已是第二回,上次臣女便是中了她们的奸计,在花朝节众目睽睽之下昏厥,此番幸而妹妹相助,这才得以识破这等奸计。”
太子垂眸,瞧着身前扣头的这抹瘦削身影,又问一遍:
“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