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奇怪,却不好直问,只言:“此地颇有些偏僻,怎么走到这来了?”
“大哥,季姐姐。”此时称呼起来有些不尴不尬,谢灵昭走上前去,笑着握住未来嫂嫂的手,王修尧也躬身作揖:“谢小将军,季小姐。”
“我倒是原先不知王小侯爷的身份,却在平洲时看过他的诊,也是刚巧碰到了才知。”谢灵昭不动声色地解释着当下的场面。
“原来如此。”谢明诚点头,又问:“你的那两个丫鬟呢?”
此话却不好当场讲开,谢灵昭正思忖着,柔软的手轻轻附上来,季清鸢温柔地笑着,问道:“谢妹妹逛的如何,可还喜欢这园子?”
“京中难得有这样别致的花园,我自是极喜欢的。”谢灵昭应着,又看向谢明诚:“大哥,我们回家再说,总不好打搅季姐姐的兴致。”
“那便多谢妹妹了。”季清鸢点头致意,又对着谢明诚说道:“谢小将军,这湖对岸有一丛迎春,正是盛开的时候,谢小将军可愿一道去看看?”
“季姑娘的吩咐,我自是愿意的。”谢明诚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余下的二人,回头见季清鸢的笑颜,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同她一道离去。
见二人身影渐远,谢灵昭正想玩笑两句道个歉,缓和一下这误会场面,王修尧却开口道:“谢小姐托在下寻的方子已然找到了,今日不曾想到谢姑娘会来,并未随身携带,来日必当登门拜访,为姑娘看诊。”
谢灵昭有些讶然,一时也顾不得误会跟道歉,说道:“竟这样顺利。”
王修尧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我也是寻到后才瞧见,这里头的药引不简单。”
“不过,既已得了这方子,也能有个六七分的成效了。”话说出了口,王修尧有些后悔,怕谢灵昭太过失望,他转圜道:“今日匆忙,多有不便,改日必当登门拜访,为谢姑娘看诊。”
谢灵昭听他这么一说,稍沉下去的心又升起几分期许,她软声谢道:“那便有劳王小侯爷了。”
王修尧诧道:“这哪里算得上什么有劳,不过是按图索骥。”他复又道:“谢姑娘的机关鸟做的才是好,不过上几圈弦,便能飞越几丈宽的激流,如此精巧,我实在佩服。”
谢灵昭见他言语间眼神明亮,当真是喜欢极了的模样,道:“那不过是个半成品,王小侯爷若是喜欢,改日登门,我定相赠。”
王修尧也不推辞,闻言笑道:“那便多谢谢姑娘了。”
归家之后,谢灵昭同父母说了那白玉观音之事,也顺道同兄长解释了那时孤身一人是何原因,又说王修尧的行医诊断,一家人无不忧喜参半。
不多时日,王修尧依着承诺登门拜访。
待客的是谢明诚,二人寒暄几句,喝了盏茶,他便命人唤了谢灵昭出来。
问安过后,脉枕摆好,谢灵昭搭腕于其上,王修尧三指探上脉门,细细诊了片刻,眉头全然不似初见谢灵昭时皱地那般深。
见状,谢灵昭赞道:“小侯爷之前给的方子确有奇效,虽只说是温养,却比寻常医治的法子还好使,这些日子的没有哪个大夫把完脉说不好的,我身上也有了些力气,面色也好些了。”
“我不过是想法子温养固本罢了,终究不是根治的法子,不足挂齿。”王修尧收回了搭在谢灵昭腕上诊脉的手,略带欣慰地道:“谢姑娘确实好些了。”
谢明诚替王修尧斟茶,问道:“先前听舍妹说,小侯爷寻得了能根治她先天不足的方子,但缺一味不简单的药引,敢问小侯爷可否透漏一二,我谢家愿以重金求之。”
“说来麻烦,那原本是前朝御医配出来的丹药,改朝换代后先皇宽宏,留那御医继续当差,却不想他勾连叛党,意图谋反,继而伏诛,那丹药的技艺便也失传了。”王修尧将这药引的往事徐徐道来,又说:“但还有留存也未可知,那御医世家居于敏州,小将军尽可可以派人到敏州一代打听打听。”
他就着备好的笔墨,将方子写下,便说道:“我将这药引换了一味疗效相近的,也能有些成效,谢姑娘先煎着吃着,待来日若是寻到了再换也不迟。”
“如此,便多谢王小侯爷。”谢明诚郑重地站起,朝向王修尧深深一揖,谢灵昭也随之福身行礼。
王修尧虚扶了下谢明诚的手臂,说道:“不必如此,小将军,谢姑娘。”
此时接近晌午,谢明诚同身旁小厮吩咐两句,末了,问正收整医箱器具的王修尧:“王小侯爷可忙?若是无事,不妨吃过饭再走?”
说话间,有丫鬟偶经前厅,见大公子在会客,却又有家中小姐作陪,心中奇怪,偷瞧了两眼,只窥见一位好生俊俏的公子,欲再瞧,却有闲杂人等途径,于是作罢,带着这一点惊天秘闻回禀主子讨赏去了。
这边,厅内的三人浑然不觉,对话还在进行。
王修尧拱手道,“多谢谢小将军美意,我便不了,舅舅还在家里等,怕是这就要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