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直接爬到了榻上一盘腿,将那本厚厚的册子往膝盖上一放,抬眼看见沈留祯站在边儿上,瞪着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看着他。
“啧……你过来靠近点,离那么远能看见吗?这会儿又没有外人。”乌雷无语地催他。
沈留祯迟疑了一瞬,只好也坐在了床榻边儿上,凑了过去,只见那册子的封皮做的极为精致,比一般的书籍都要大许多,上头写了几个大字——《素女经秘戏图》。
乌雷翻开了册子,只见这一页上头画的是庭院场景,器具、树木、人物都画的精细,连人的表情都很清楚,还上了彩。
旁边还题了小诗,就是那诗作的有点不伦不类的,看不懂。
当然,更让人看不懂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着实有些不雅……
沈留祯眼睛又大了几分,问:“他们干什么呢?”
“男女秘戏啊,能干什么?”乌雷指了指那两个人下身摞在一块的地方,说:
“你看这里,如果等哪一天,你下头能起来,就找个女子试一试。”
饶是沈留祯自诩聪明,但是硬是觉得自己听不懂乌雷的话。
他不喜欢觉得自己蠢笨,于是没说话,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那张图,尤其是刚刚乌雷指着的地方,想从中看个分明来。
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觉得这画画得不那么精细了,除了白花花的腿,啥也看不出来啊。
乌雷这个时候又翻了一页,这一页比上一页更加的夸张,那女子侧卧,袒胸露乳的叉开了腿。
沈留祯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觉得新鲜且奇怪,说:“这画的是真的么?女子脱了衣服就长这个样子?……她们平时怎么尿尿?”
乌雷皱了皱眉,无语地抬眼看他,说:“……你这个人,我让你看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不是让你操心她们平时怎么尿尿的。”
沈留祯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而且是因为看不懂书被人鄙视了,他内心很不服气,有些不爽快,皱着眉头喃喃地说:
“不就抱在一起么,还能干什么?……画这么多抱在一起的有什么意思?”
他想起来封皮上“素女经”三个字,于是问,“这难道是道家的什么修行方式?”
乌雷瞧着他顿时笑出了声,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说:“是,修孩子出来的修行方式……”
于是直接将前头那些色彩艳丽,各种奇奇怪怪抱在一起的图画给翻了过去,翻到了册子后头几页的文字上。
直接扔给了沈留祯,让他自己看。
沈留祯一看见有字,眉头立马就松了,只要有字就没有他读不懂的。
于是他认认真真地看。
乌雷在一旁将手肘撑在自己的膝头上,垂着眼睛看着那本册子,说道:
“哎……果真是什么都不懂。我虽然是今天才成年。但是我好歹知道男女在一块睡觉是干什么的。”
他又看了一眼沈留祯,好奇地问:“哎……你长这么大,外人抱在一起或许没见过,但是你爹娘在一处时,你也一次都没碰见过吗?你们在一个家里生活。”
沈留祯看着书上的字,还在自己从未涉足过的领域里头惊讶呢,下意识地说道: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家里就我爹和我两个人。”
乌雷本来取笑他的表情顿时收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垂着眼睛看着沈留祯抱着的册子,没有吭声。
沈留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乌雷问的是什么。
他顿时瞳孔震动,震惊地问:
“嫡皇孙还见过太子殿下……这……这样不雅的画面吗?”
乌雷恍惚地“嗯?”了一声,眼神才聚了焦看向了沈留祯,他愣了一瞬,连忙说道:
“哦,这倒没有,我父王跟我又不住在一起。再说了他宠幸女人我怎么可能撞见?他现在受汉人影响很深,不像其他鲜卑人那么随意。
我是有几次跟着祖父外出打猎扎营……大家都住帐篷,我旁边都是我那几个叔叔,喝了酒喝高兴了当场就拉着女人去了,他们又不避着我,撞见过几回。”
沈留祯颇为震惊,在他的印象里,所谓长辈,都是十分自重的。
即便是他爹那样的武夫,也从来没有说在他面前敞着怀,即便大热天在院子里练武,也要多少穿一件宽松的衣服,汗湿了就回去自己屋里换了干净的出来。
更别说他老师谢昀了,那是时时刻刻都注意自己的衣冠是否妥帖整齐的人。
行走坐卧都极有规矩,若非不是急得狠了,他平时在外头可能连头发丝都不会乱……
以至于当初老师毫无形象的拿着戒尺,绕着院子追着谢元打的模样,让他差点惊掉了下巴,震惊不已,以至于至今都印象深刻。
他真的不能想象,看见大人脱光了与一个女子抱在一起的场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