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头的营地,支起的大锅里正在滚滚冒着水汽白烟。以伙为单位团坐在一起,捧着碗等着开饭。
他们一见谢元不往锅边儿走,反而朝着营地的大门走了过去,克三德大着嗓门问:
“解伍长,你去哪儿啊,该吃饭了!”
谢元扭过了身子,正好与人群里方伯的眼光对上,方伯立马就将目光移开了,脸上也没有了往常的笑意。
她将目光放在了克三德身上,说:“我去城里吃饭,你们谁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们带回来。”
普通士兵是不可以随意出营地的,也就是谢元现在是伍长,才有了这么个进城的权力。
“带些甜角子、花生米回来,馋得慌!”
“我想吃肉!喝酒!”
有几个人笑着喊。
“去去去,看你们那个出息样儿?”克三德斥责着别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故作谄媚地冲着谢元弯着腰,说,“伍长,我不像他们那么没出息,就知道吃,那什么……你去城里的青楼,给我带个女人回来就行。”
“哦呦~”
“哈哈哈哈哈……”
“克伙长威武!”众人顿时就沸腾了,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冲着克三德起哄的声音一波赛过一波。
谢元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没再理他们。直接转过身,上了马,踢了踢马肚子往营地外走去。
她进了城门,先去一家成衣店里头给自己要了个寻常人家的外衣,套在了外头遮盖住自己身上的军营兵服,然后才去的明远镖局。
明远镖局在城中有一处接应点和门面,谢元一进去,院子里头正在招呼人卸货的店铺掌柜就迎了过来,说道:
“哎呦,小郎君,你总算来了,有你的回信,又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去,就只等着你上门来取呢。”
谢元略微有些诧异,心想自己只来过一次,往平城寄了一封信。这镖局人来人往的多少人。她一个月都没来了,怎么一进门就被认了出来,这掌柜的记性也太好了些。
熟不知,掌柜的记性好是一回事,谢元这样长相和年纪,又是这般气度的,实在是少见。
“确定是我的?”谢元问。
“怎么能不确定呢,谢元谢郎君不是么?跟我来。”掌柜的伸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元高兴地跟在了后头,穿过了院子,到了前厅的柜台外头站定。
掌柜的直接走到了后头,搬出了一个箱子,又将箱子放在了柜台上,当着谢元的面儿,从怀里掏出了钥匙来,将那箱子给打开。
只见理由规规矩矩地就躺着一份信件。上头“谢元亲启”几个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的时候,谢元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好像是整颗心都被泡在了温泉里似的,温暖的想眼泪。
这个时候,她终于真切的明白了一个词——“见字如面”。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不知道写了多少的课业,对彼此的字体熟悉至极。
此时她看见沈留祯的字,一下子就感觉回到了谢家,回到了当初两个人在家里上课时候的日子。那种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她离家太久了,孤身一个人在外头担惊受怕。所以导致沈留祯在她心里头莫名其妙的更加可爱了起来。
连他从前坑过她的那些事情,她看不惯他的那些懒惰,狡猾,又表里不一的毛病,此时都显得不重要起来。
只记得他是自己从小的一个玩伴,一个可以互相倾吐心事的知己。
谢元将那份信接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暖,当即便撕了信封查看。
掌柜的见状,连忙避嫌的将脸扭到了一边。
谢元倒是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沈留祯绝不会在心里头写什么字的,定然会像她一样,用画画来传递消息。
果然,里头的信纸有三张。第一张画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穿着儒生的大袖衫,中间一摆了一张案几,那两个人身子都朝着案几前倾,一副说话说的惹祸朝天的模样。
谢元注意到旁边那个身量小一点的人,腮帮子上还点了个点儿。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
“跟长了个痦子似的,哪儿像酒窝?”
旁边掌柜的听见她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转过身来问:
“小郎君……是跟我说话的吗?”
谢元一抬眼,连忙带着歉意的笑容说:“不是,我在自言自语呢。”
“哦哦哦……没事,你接着看。”
谢元掀开了第二张纸,上头只画了一匹奔跑的马,谢元不由地挑了下眉头。
紧接着掀开了第三张纸,上头画了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脸上依旧点了两个点儿。
沈留祯像是故意要让谢元脸臊似的,那身上的铠甲鳞片都画的特别精细,比谢元画的他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