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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妨藴抓着床沿,只觉得自己满口腥甜。
“芒可……她是我的,”荀妨藴甚至觉得自己鼻腔里都带着血沫的味道,快要令她窒息:“谁都不许抢!”
双手颤抖着扶着床沿坐起了身,插在自己身上的管子一个个剥落,带着一丝鲜红的痕迹。
口鼻中那股血液的味道越发的明显,荀妨藴只觉得眼前一花,口里一甜,一只手还没有来得及捂住嘴巴,血就直接喷涌而出,把病房里的两个人都吓傻了。
芒可更是直接呆在了原地,她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人吐血能吐成这个样子,手指缝已经开始往外溢出血,床单被子都被染得血红,医生护士赶忙钻了进来,又是检查又是止血。
有几个护士甚至直接把芒可推了出去。
“对不起,病人家属还请离开,这边要进行紧急急救。”
‘嘭——’
门在芒可的眼前关上,完全看不到房间里是什么情景。
芒可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虽然嘉蕴一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可是那些血从荀妨藴口中喷出来的时候,芒可没有办法劝自己不相信。
红色的血液在指缝中流出来,芒可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那个更可怕的场景了。
“没有关系。”嘉蕴伸出手拍了拍芒可的肩膀:“情绪浮动是好事。”
好事……好事?
芒可眼含泪花的抬头看着她:“这样,真的是好事么?”
嘉蕴其实也有些心虚,可是看到芒可哭出来的模样也于心不忍,安慰着说:“对,这是好事。”
急救期间,芒可一直都是呆在外面,两个多小时候才让进。
绕过护士,芒可看到病房里很凌乱,病床上,桌椅上,还有那些资料器械上都是血,看起来特别的惨烈。
有的护工正在给荀妨藴换被褥和衣服,芒可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小跑过去,低声说:“我来帮忙吧。”
“那就辛苦你了。”
对方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听说是荀妨藴祖宅那边的保姆,昨天晚上才安排过来的。
两个人一起帮荀妨藴换好了新的病号服,那一套染了血的衣服也没什么用,被保姆拿去换洗了。
护士和医生都走了之后,整个病房里又只剩下了自己和荀妨藴两个人。
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芒可探头看了看,是嘉蕴给她留的一条简讯,说她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屏幕亮了又暗下,当芒可用手指打算戳开回复的时候,就感觉到一束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到荀妨藴不知道何时已经睡醒了,此刻正用她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芒可。
没有开口说话,荀妨藴只是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就这么毫无力气的拉着芒可的衣角。
“我还以为……你会走……”
荀妨藴低声说着:“睁开眼看到你在这里,我真的很开心……”
芒可回过身坐了下来,看着躺在病床上几乎快咽气的荀妨藴:“你还能说那么多话,身体是不是已经好了?”
荀妨藴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着急的说:“没有好,还很疼。”
“疼?”芒可问道:“哪里疼?”
躺在病床上的那人眨了眨眼睛,用小手指勾着芒可的手说:“心口疼。”
荀妨藴黑亮的眼睛没有了往日那种清明的感觉,现在的她柔软的就好像是撒娇的猫咪,如果不是病痛阻止了她,相信她肯定会把自己拉入怀里。
芒可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这人勾着,麻麻的。
“那……要不要我帮你叫一声?”芒可把眼瞥到了别处,低声说:“他们刚走。”
“不用。”对方的声音缓缓传来:“我想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
“谈一谈……我前些日子欺负你的事情。”
芒可沉默了半响,忍不住说道:“你还知道在欺负我?”
荀妨藴眼角带笑,手上用力把芒可的手拉进了被窝里。
“我以为只要把你赶走,我就可以放下心。”荀妨藴轻声说:“现在才发现,如果把你赶走,我可能会更加放不下。”
每天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却没有办法触碰到,那种感觉的确挺令她绝望。
也许把心中的哀怨吐出来之后,荀妨藴也想通了不少。
她不想让芒可离开自己,她想两个人永远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