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会儿要钱一会儿要粮,二天两头的,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禁不起这么薅。
叶二爷哭诉道:“如今蜀地被蜀中王占领,一应税赋都要上缴给他们,除了地税人头税,咱们的蜀锦也要交税,人头税要交一人一年要五钱,这个蜀中王刚到蜀地的时候,承诺只收五成地税,如今才过两年,就恢复跟大焱皇帝一样,也是二取其二,蜀锦一匹锦卖出去也要交五钱的税,再除去丝钱和绣娘的工钱,咱们根本就没得挣啊——”
老太太忙道,“咱们家乃士族人家,至少地税不用缴吧。”
叶二爷摇了摇头,“那谭罡就是个大老粗一个,他哪管什么士族不士族,只要有地就要交地税,您就说这地咱还要不要种,若是自己种,几l千亩地自己也种不过来,租给别人吧,往日七二分,佃户二我们七,可朝廷二取其二,地租就刚好抵掉税收,这么一来,咱这地是一粒粮食都收不上来了啊,那咱这地买来是图什么?”
老太太忙道:“既然如此,把地租多提一成,如此一来,少少也有一成的收入了。”
边上的谢正卿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冷嗤一声。
果然那叶二爷道:“原先七二分,佃户已经不太愿意,若是再提到八二,可就没人种咱家的地了。”
说完长叹一口气。
老太太听到老家如此艰难,也是急得直抹泪。
叶二爷又道:“这两年,蜀中的老百姓不知从哪里听说越国只用交地税,而且还只交一成,服徭役不强制,去了包吃包住还有工钱,这样一对比起来,老百姓就觉得自己过的哪里是人过的日子,于是就纷纷出逃,跑到距离最近的交州。”
“加上战乱死人,以至于蜀中的人口越来越少,有些土地也没人种植。没有人种地,税收不上来,谁来养活十万的军队?那蜀中王见我们这些大户人家舍不得家业不愿意走,就只能逮着我们继续薅,军队缺粮了,只管来找我们大户要。”
老太太揪着心道:“能不给吗?”
“姑奶奶,人家带兵带枪来借粮,咱能不借吗,说是借,可您觉得这些豺狼虎豹他们会把吃进去的粮食吐出来吗?”叶二爷说罢直摇头。
老太太:“照你这么说,倒还不如让越王占领你们蜀中算了。”
叶二爷道:“要是蜀中王能换成越王,我们这些蜀中大户都烧高香咯,人家越
王不图咱们产业不图咱们粮食,反正眼下租地也是不挣钱,那我还不如把地给捐出去算了,也好过那群豺狼天天到咱家门口蹲着,时不时还骚扰咱家里的女眷。()”
老太太听到这里,连声道了几l句造孽啊——?[(()”
但说这些也是无用,他们这些商户人家也不能帮上什么忙,这次叶二爷偷偷带了百来匹上等的蜀锦跑到京都,就是不想被那些人抢了去,老太太最多也只能答应放到自己商号帮他销出去,其他就无能为力了。
因为叶老二的到来,这顿家宴吃得索然寡味,大家都颇有些心不在焉。
谢正卿吃完饭,妻子催着赶紧回家,他却一反常态变得不着急,寻了机会去了叶二爷宿下的客房,开门见山问道:“二表叔适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叶二爷看着他一脸茫然。
谢正卿道:“就是二表叔说的,蜀中大户和小老百姓都恨不得越王打到蜀中,取缔谭罡?”
叶二爷这才站起身拍了下大腿:“当然是真的,如今蜀中日子当真不好过,可说是这么说,这打仗的东西也不是咱们这些商户人家说了算。”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听说越王组织海贸,国内商人都纷纷寻着机会把自家商品运出海外去卖,挣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当真是让人眼红。”
谢正卿道:“越王势力如今势不可挡,打到蜀中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情。”
叶二爷摇了摇头:“打仗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越王如今又布兵汉中要与京都对峙,谁知道什么时候打到蜀地,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那个彪悍的蜀中王,就怕到时候真的拿下来了,也是十年八年后的事情,届时咱家怕是都要被薅光了。”
看着他满面愁容的样子,谢正卿压低声音道:“我要是说我认得越王的王夫,也能和越王说得上话,二表叔愿不愿陪我走荆州一趟,将蜀中情况跟她说上一说,说不定还真有转机。”
“你?”叶二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小子怎么会认得越王?”
谢正卿嘿嘿笑道:“当年王夫出京前去沥州任职,我碰巧资助他些许银两上路,后来一直保持联络,如今我家商号的商品都是托他的关系进的货。”
“当真?小表侄子你可不能哄骗你二表叔,你二表叔这一路从益州赶过来提心吊胆好几l次都快缓不来气了,你敢吓我我当真去了。”
“侄儿怎敢哄骗表叔,索性荆州离这儿也不远,您若是不忙回去,咱去见她一番又有何妨,若是您的信息对她老人家有用,到时候说不定赏您一笔,这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