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知道后面有人,而且还知道那个人是自己?
带着这样的疑问,王伽站到了秋梦期的跟前。
秋梦期不以为意道:“不是我好耳力,是我家二福鼻子好。”
王伽笑笑,脸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不敢大意,自始至终,他不认为那条狗给了小县令什么提示。
“王参军以为如何?”
“秋大人说的是?”
“就刚刚两位官差大人所说的受人指使混进你的队伍,所谋之事。”
王伽道:“某不过是一个押解犯人的参军,手下这些差役都是各个衙门送过来服役干苦力的,不是我亲自招的人,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这些人的来头,不过恕我直言,一般人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太子教令。”
“这么说来,王参军是觉得这二人没有撒谎。”
“他们是什么来头我不感兴趣,我只关心我能不能顺顺利利地把这批犯人给送到岭南。”
秋梦期笑了笑,道:“怪不得王参军不到三十岁,看着却像个四十好几的人,这些年押解犯人,想来没有哪几趟是顺利的吧。”
“我原先以为这趟顺利,却没想到很快就不顺利了。”
“大人对这张藏宝图就不好奇?”
“你都说我长得显老,我要是再好奇,怕是要再老十岁。”
秋梦期又一次没忍住笑了:“王参军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要是早这样,就不用跑这么多趟岭南了。”
王伽听了这话,心里确实不好受,眼看着别人高升的高升,就算不高升至少也有油水能捞,可自己这幅性子,做不来溜须拍马的事情,太脏的又不愿同流合污,这些年来还是这个样子,家中的妻子虽不说什么,但每每见别人家过得好,眼底的羡慕总是掩盖不了。
但眼前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子,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凭什么对自己品头论足。
秋梦期看出他不服气,道:“王参军走这一趟能拿多少银子?”
“风餐露宿,一个月不过几两碎银子。”人穷志短,王伽语气恹恹。
“不是说押解达官贵人,能有很多油水可捞吗?”
“早在大理寺的时候,这些人早就被刮了几轮一文钱都不剩了,现在上了路,哪还有我们这些差役拿钱的份。”
相处了好些天,秋梦期看得出来这个王伽其实不坏,只是处在这样的环境身不由己。
“如果我说,你跟我合作,我保证你每次走一趟岭南,能拿几十上百两,你愿不愿意?”
王伽呵呵一笑,并没把她的话太当回事。
“岭南虽然地处瘴气之地,但却不乏奇珍异宝,咱们中原地区的玉桂和香木等奢侈品,均来自岭南一带。”
“秋大人是想劝我从商?”
朝廷重农抑商,商人地位极地,王伽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秋梦期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道:“当然不是,参军每次押解犯人去岭南,返程却是两手空空,要是顺带带点东西回来,赚个路费,也不是不行。”
王伽一听,眼前一亮。
其实以前不是没有兴起这个念头过,但在那边没有人脉,想做也没办法做。
如今听着秋梦期这么想,就觉得她有门路。
“王参军不要总想着商人低贱,那是因为一旦商人做大,就会威胁上面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朝廷一直都是不遗余力地想要压低商人地位,但即便如此,京都的那些大臣贵族们,又有哪一家是完全撇开商业存在,盐、粮、茶叶等等,哪一样不是被那几个世家给垄断了。”
王咖听她一分析,压住内心的蠢蠢欲动道,“没想到秋大人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见解。”
秋梦期道:“参军抬举我了,其实皇帝抄了大司农家,将盐铁大事又收拢了回去,如此算来他们皇家才是最大的商人,柳鄂说冤也不冤。”
王伽沉吟,踌躇一会儿,压低声音道:“诚如如秋大人所言,大司农这次被拉下马,无非一个财字,据说皇帝听信方士谗言修建永陵地宫,把饷银给挪用了,如今又要修建九重台,窟窿越来越大,国库空虚,税又收不上来,这才打了大司农的主意。”
秋梦期听完,心中明了,国家缺钱就要拿贪官开导,果然是亘古不变的原理,不过按照这个皇帝这么操作,简直是自掘坟墓,怕是离大厦崩塌不远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苏家那边才抄出几千两银子,堂堂一个太傅,家中如此寒酸,想来贪污一事子虚乌有,却不知太傅为何也被定罪流放?”
“哎,自从皇帝沉迷丹药,整天要修建这个修建那个的,那个苏学林也是个直性子,天天跪到宫门口谏言,自己上谏不说,还拉着别人一起跪,皇帝不答应就撞柱子,这不是逼着皇帝做选择吗,你说哪个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还愿意被人指手画脚的?”
秋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