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姜笙对于他突然低下来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但柳郎中正巧在这时候走出来,她便没多想。
(订)柳郎中走过来看:“抄几份了?”
[阅]看着桌面摊着的一份份还未干的纸笺,柳郎中拿起来甩了甩,又吹了吹上面还没干的墨迹:“应该也差不多。”
姜笙问:“抄这个做什么?”
柳郎中说:“近日天气忽冷忽热,来善仁堂者十有八九都是风寒,把这些药方抄录起来,到时候让钟仪丫头带过去挨家挨户分发,按药方抓了药,想来能防治一二。”
姜笙不解:“用一张很大的纸写好贴在墙上不是更方便?”
柳郎中摇头:“住在西巷的人家大多不识字,有小纸笺他们拿了可以直接给药铺的人,不用自己记。”
姜笙对柳郎中的精神表示佩服。
柳郎中如此,倒让她想到了自己的老师。老师大半辈子的精力都贡献给了医学事业,把病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用石子压着放外边晾干吧,外边有风,一会儿钟仪丫头回家就能带去。”柳郎中笑着对姜砚说,“今日辛苦姜公子了。”
姜砚也笑应:“不会,我现在闲人一个。”
姜笙狭促眨眼:“不用给工钱吗?”
“给给给。”柳郎中哈哈大笑,“若不是姜公子自己租了宅院,我那倒还是空着,收拾收拾能住人。”
“别在外站着了,都快进去。”
柳郎中看向姜笙:“钟仪丫头整日盼着你呢,她现在在里头跟小清和如安他们认药材,还不知道你来。”
“小清”是一直跟在柳郎中身边的药童,全名柳清;“如安”是柳郎中路边见到的孩子,全名许如安。
钟仪蹲在桌前手指点着面前的药材眉头紧锁。
柳清拿着其中一捆说:“这是白前,又名鹅管白前、竹叶白前,用于肺气壅实,咳嗽痰多,胸满喘急。”
他指了指另一捆:“这是白薇,又名白马尾、薇草,有清热凉血,利尿通淋,解毒疗疮的作用。”
最后他总结:“它们不一样。”
钟仪抿着唇,几秒后轻声说:“……我知道,放在这边对比我也能认出来。”
但如果只有其中一个在,她就不一定认得了。
钟仪略颓丧叹口气,觉得自己好笨。
……
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谢依涵接起来:“喂……对是我……两人……我们在一个路灯底下,什么?哪个路灯?”
谢依涵抬头看:“就是一个很亮的路灯啊,哦对,旁边有家ktv,还有个叫花物语的甜品店……”
谢依涵过去找滴滴车,江景译仍旧执着般望着姜笙:“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姜笙直接说:“不能,我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你很优秀,以后一定会遇到互相喜欢的女孩子,我们把话说清楚,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中学时情书收得多,姜笙看都不看,随意扔垃圾桶。有次被爷爷抓到,非常严肃地训斥了她。
爷爷说每一份喜欢都难得可贵,就算不接受也不应该糟蹋,要把情书还给人家并同时明明白白说清楚,以后见面就绕道走。她真的有在很努力和对方说清楚,然后再不相往来。
旁边一束车灯打过来,谢依涵坐在车里向姜笙招手:“姜笙,这里!”
江景译心里一急:“那就让我送你回家可以吗?我车就在前面。”
姜笙摇头,去拉车门:“回去吧,同学们都在等你。”
“师傅,走吧。”
江景译眼睁睁看着车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点。
车内。
谢依涵感叹:“我就知道他喜欢你。”
只是她磕的cp又be了。
她忽然问:“如果高中毕业那会儿江景译就跟你表白,你会接受吗?”
姜笙现在对江景译的态度和高中那会儿比较,不说大相径庭,但作为跟她认识六七年的好友,谢依涵还是看得出来区别的。
姜笙摇摇头,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
姜笙忽然想起散伙饭那个晚上,他少说也喝了十几杯酒,倒都是啤的,度数不高。
不过从未喝过酒的少年人哪里禁得住这样折腾,他倒是酒品好,喝醉了也不手舞足蹈、不说胡话,很乖很安静。
姜笙扶着带了醉意的少年去打车,但当走近路边时,少年却一改对她言听计从的样子,拦着她不让她走。
看着醉了酒站都站不稳的人,姜笙有些好笑:“你做什么?”
穿着白T恤的少年嘟囔了一句话,姜笙没听清,她走近问:“你在说一遍。”
他就笑了,抬头指着天上,夏季夜晚的星星装满了眼里。
他叫她的名字:“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