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温度灼手,苏愿棠自暴自弃般蹲下,用手背的温度去将低脸颊的温度。
“夫人?”
彩儿路过院子,瞧见蹲在地上的苏愿棠有些疑惑,叫了一声。
苏愿棠应声抬头,脸颊的热意已经稍稍褪去。
彩儿往前走了几步,担忧道:“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李府医过来瞧瞧吗?”
“不用不用!”
苏愿棠一听要让李府医过来,鼻尖就好似嗅到了苦涩的叫人发懵的药味儿,赶忙拒绝。
“别担心,我没事!”苏愿棠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怕她真去叫来李府医:“刚刚跑回来,腿有些抽筋罢了,现在好了!”
说完,怕她不信,苏愿棠又松开她原地跳了几下。
“噗——”
彩儿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彩儿转身行礼:“州少爷。”
贺玉州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溢出的泪走过来:“笑死人了,苏愿棠,你不会害怕喝药吧?”
苏愿棠憋了半晌,气呼呼的瞪他一眼:“与你何干!”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转头问彩儿。
彩儿刚想回答,就被贺玉州截了话。
“喂,我本人在这儿你不问,你问一个小丫鬟?”贺玉州言语依旧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
他走近,上下打量苏愿棠一番:“真不知道你给书哥喂了什么迷药,让他陪着你来这儿受苦。”
“不关你的事!”苏愿棠脸色也冷了下来:“州少爷还有事么?没事我们夫妻要吃午饭了,州少爷还请回。”
贺玉州轻嗤一声:“就你这儿的饭,能有什么好东西。少爷我吃了还怕拉肚子呢!”
说完,便摇着扇子,回到后院跟贺玉书打了声招呼,从后门离开。
苏愿棠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些咬牙切齿。转头对彩儿嘱咐道:“明天让刘尔守在这个门这儿,再竖个牌子,上书‘州少爷不得由此门入内’!”
苏愿棠简直要气晕了,贺玉州任由说她千般万般不好都无事,但他竟敢说贺玉书做的饭不好!
她眼底战火熊熊,让彩儿看的都忍不住害怕。
彩儿走近解释:“今儿州少爷得了大娘子跟老夫人的嘱咐,来咱院里看看少爷最近过得如何。”
一听见大娘子,苏愿棠立刻崩起了神经:“他带了什么来吗?”
彩儿想了想:“带了些药材之类的,安放到库房了。还有几个丫鬟小厮,不过已经被少爷拒了回去。”
一听丫鬟小厮已经被拒回去,苏愿棠松了一口气:“那些药材先让李府医查查看再用。”
彩儿应下,接着又说道:“您瞧我,只顾着说这些了。午饭已经做好了,夫人您快去吃吧。”
苏愿棠点头,又不放心嘱咐她一定要将药材送到李府医房里,让他查看一番。
待她到屋里时,贺玉书已经等了许久。
“怎么不先吃?”
苏愿棠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色泽诱人的饭菜,肚子又不争取的唱起了空城计。
她羞红了脸,捂着肚子,试图将声音捂回去。
贺玉书轻笑一声,让她脸更红了。
“想等着你一起。”贺玉书将筷子擦拭干净递给她:“在院中遇见玉州了?”
苏愿棠点点头,贝齿轻咬着筷子,忍不住问道:“他和您真的是弟兄吗?”
贺玉书面色不变:“是啊。大娘子以前与我母亲情同姐妹,母亲去世时我还小,父亲想着照顾我,便将她抬为正妻。”
“她当时待我很好,渐渐我也走出丧母之痛。”他盛好一碗汤,递给苏愿棠:“再后来,怀上了玉州……”
他尾音低声落寞下去。
苏愿棠有些担心的看向他,他抬头,面上仍是一片温柔:“没事了。”
苏愿棠接过汤碗,端着默默喝起来。
今日午膳格外合苏愿棠,忍不住多吃了些。
吃完之后,苏愿棠忍不住揉了揉有些涨的肚子。纠结片刻,开口道:“以后……还是让彩儿做饭吧。”
“为什么?”贺玉书微怔:“是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苏愿棠连连摇头:“很好吃,但太辛苦你了。”
她双手在衣摆上放着,手指揪着一角,不安的搅动着:“你那双手,应该去写字、去画画、去指点江山,而不是在厨房中与柴米油盐打交道。”
“这有悖常理。”她抬眸看向贺玉书。
“这不是常理。”
贺玉书也认真的看着她:“没人规定这种常理。女子可以主外,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可以征战四方;同理男子也可以绣花、做饭。”
“这些,才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