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住这间!我们要住!”
“我们先来的!”
卧房里,苏愿棠被他们吵得大了脑袋。
她呼来芽青,询问外面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大娘子分来的丫鬟小厮们,为了房间争执了起来。明明在府中他们都是最吵闹多事那些,怎么大娘子就把他们分来了。”
芽青不满的抱怨道:“彩儿姐姐分的他们又不满意,让他们自己选,他们又这个一个条件、那个一个条件的,像是把自己当少爷小姐一般。”
贺玉书也被吵的头疼,正巧此时李贵女和周秀秀上门,来祝贺他们乔迁之喜。
她们一进来,就看见院里乱糟糟的一团,不由有些震惊。
“怎么了这是,”看着闹翻天的丫鬟小厮们,李贵女有些震惊:“苏愿棠你把菜市场搬过来了?”
苏愿棠苦笑,接过她们的伴手礼后,让芽青给她们看茶,“唉,这些都是大娘子给我们拨来的丫鬟小厮,一个个脾气鲜明,彩儿和芽青也管不住。”
“不是吧。”周秀秀一脸震惊的看向一旁的贺玉书:“你就这么任他们在外面吵。”
贺玉书也无奈:“总不能刚来几刻,就把他们撵回府里吧。那我那位母亲,不知道又要塞进来多少人呢。”
周秀秀想了想,严肃的点点头:“这确实。”她扭头拍拍苏愿棠的肩膀:“愿棠姐姐,你以后可是要当大掌柜的人,就当提前历练吧。”
话虽如此,但外面那群人着实没有规矩。见主家来人,非但不停歇,反而越吵越凶了。
周秀秀被聒噪的捂着耳朵。
“不行,我去看一眼。”苏愿棠被吵得受不了了,她刚起身,贺玉书也跟上:“我陪你一起。”
二人来到院内,一众人瞧见他们来了,吵闹声渐渐平息下来。
“你们可还有规矩可言!”
苏愿棠板着脸,把侯爷冷脸的模样学了十乘十:“是不是我和书少爷平日里太过和善,导致你们产生了那些错觉。”
她说完,贺玉书便叫彩儿芽青拿着两根儿臂宽的戒尺出来。看这那戒尺,众人安静下来。
“彩儿,把侯府的规矩给他们重申一遍。”
“是。”
彩儿握着戒尺,朗声道:“议论主家,仗三十,逐出侯府发卖;顶嘴,仗十,禁闭十日;偷窃主家财物,仗……”
等彩儿念完,周秀秀探出脑袋,支着下巴道:“哇,贺玉书你们家的规矩也太轻了吧。”
“这群奴仆,若在我家,早被阿爹拉去营里做苦工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这府上挑三拣四的。”
她语调活泼,说出的话确实让人忍不住打寒颤:“愿棠姐姐,不然把你家这群送到我家府上,我帮你调/教一番再送来。他们现下,太不懂规矩了。”
“这只是他们刚到新院,不懂规矩罢了。”苏愿棠笑着把她拉回屋里,扭头对芽青交代:“你和彩儿一起给他们分好房间,可别再打扰到贵客了。”
苏愿棠他们一唱一和,又恩威并施了一番,这群刺头们终于安静下,接受彩儿她们的安排。
回到屋里,苏愿棠缓缓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我刚刚差些没端住!”
贺玉书笑着给她倒上一杯温水,递过去:“辛苦了。”
苏愿棠仰头饮下:“倒不是辛苦,唉,这群人日后肯定还会生事。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么?”
贺玉书没说话,只是浅笑着,轻轻握着她的手腕。
最近梨落巷可热闹极了,巷中那家,月初一位小娘子跟房主砍了好久价才租下,过了没几天,就来了一大堆人,说是连带着隔壁一起买下了。
月中又是推翻,又是重建的,好不容易建好了,月末,那小娘子带着一位瞧起来就矜贵的男人来了,还带了一大堆奴仆。
巷子里的住户都对她家好奇极了。
有人跑近瞧过,门口的匾额还未掀,应当也是做生意的人家。
清晨,贺玉书还在安睡,苏愿棠蹑手蹑脚的换洗出门。等到了傍晚,她才匆匆回来。
“去了哪里?”贺玉书上去接过她怀抱的陶坛,顺口问道。
苏愿棠脸上脏扑扑的,跟钻进灶里的小花猫似的。她用袖子随意擦拭两下:“去收水了。”
“收水?”贺玉书歪头,不懂,“收水做什么?”
芽青端来一盆温水,苏愿棠一边擦拭,一边回答他:“酿酒呀。我们已经住四五天了,虽住不要钱,但那群丫鬟小厮还有我们的吃喝,也得要钱。
“再不酿酒开业,再过几日就要喝西北风啦。”
擦干净脸,苏愿棠从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小花猫,重回小白猫。
“不能再回府上寻求祖母接济吧。说好的,我养你。”
她目光极其清澈认真,把贺玉书看得不由怔住。半晌,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