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见杨书玉不说话,他又试探性道:“我日夜不停地查,最多也查出他觊觎杨家家财。手上没有勾结细作的实证,也不能广发通缉令……”
杨书玉点点头,似在沉思:“我听闻他借新婚贺礼的名头,组了一支商队往江陵来。”
“你的手脚要是比林自初快,随便找个由头把人扣了吧。”
她也只是怀疑而已。
前世把商行交给林自初后,他谎称断腕求生,靠散银钱守住杨家,凭空挥霍了大半个杨家家底。现银总要运走的,还不能走银票,那么支商队来去江陵的时机就很微妙。
正好是杨家出事后,林自初和她大婚之前。
杨书玉颔首告退,在钻进马车前偏头对谢建章道:“我总觉得你和高时明不是一路人,在山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今后也依旧作数。”
“你想好要怎么回答我之后,可以来商行找我。”
谢建章拱手行礼,躬身送走了杨书玉的马车。待马车行远,他抬头朝城墙上看去。视线所及之处,已经看不见原先的人影。
他没有选择回府衙,而是亲自带队去了杨书玉提及的商队所休整停留的城镇。那是深查林自初的最后一条线索,他不敢懈怠片刻,唯恐晚对方一步。
杨书玉乘坐的马车摇摇晃晃来了西市,秦初平率领所有掌柜出来迎接,将整个西市牌坊挤得水泄不通。
“少东家!”
没有人敢怠慢和轻视杨书玉,这便是杨书玉腰间玉络的分量。
她若不懂,商行掌柜可以解释可以教,但绝不会轻视她小小年纪,妄议她不堪重任。
杨书玉下车后也承他们的情,颔首以示尊敬:“书玉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懂,还请各位掌柜多有担待。”
“少东家尽管发话,我们任凭差遣!”
秦初平迎上来,解释道:“如女娘所见,商行的人手实在太多了,不便到城门相迎,还请见谅。”
杨书玉缓缓摇头,吩咐道:“今日我主要想来看看药铺生意,各位掌柜先去忙吧,不用陪着书玉。”
“都散了吧,回去看顾好各自铺面的营生,少东家这里由我作陪。”秦初平扯着嗓子把她的话重复一遍,先人群散开将人迎进药铺中。
“秦伯不着急。”杨书玉见他把自己往后院带,便停步说,“还有一件事更为紧迫。”
秦初平不解:“女娘且说?”
“让人帮我寻笔墨纸砚来。”杨书玉自顾找位置坐下,环视出来相迎的药房掌柜和伙计,“润晚呢?怎么不见他?”
哑姑一直跟在她后面,听见她提到润晚,眼睛圆不溜秋地乱转,也想找人。
“他教会伙计配药煎药后,便回山了啊?”秦初平不解,又强调道,“昨日早上就告辞离开了。怎么,他没回山?”
哑姑抿嘴不悦,杨书玉拉着她的手以示安抚,只道:“先派人去寻,总不至于江陵太平后还会平白无故地丢大活人。”
秦初平连声应是,转身安排人去寻。
很快,月芽捧着笔墨纸砚过来,眼睛湿漉漉地看她,嘴里呢喃着“小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让你们担心了。”杨书玉接过毛笔,顺带摸了摸她的头,“府里都还好吗?”
“有王妈妈在,府里都好好的,没有跟着乱起来。”月芽抽噎着为她铺平宣纸,“就是槐枝姐姐不见了。”
杨书玉嘴角的笑凝住,狐疑地看向月芽:“就算有鸡鸣狗盗之徒趁机在城内生事,杨府有护院看着,怎么会把大活人丢了呢?”
月芽点头如捣蒜:“小姐说的是呢!有人趁机潜进杨府行窃,都被护院扭送衙门了。后院分明好好的,可槐枝姐姐就不见了。”
“罢了,让王妈妈撕了她的身契,是福是祸便是她的机遇了。”
对于槐枝凭空消失,杨书玉心中还是警惕的。暴/乱那晚,她没有回府,林自初亦然,无人知道是谁带走了槐枝。
但槐枝愿意不辞而别,趁乱离开杨府,除开林自初派人去接她,杨书玉想不到还会有谁。
正如先前在房中密谈那般,槐枝若决定追随林自初,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聚精会神地在纸上作画,笔锋所过留下粗细不一的墨痕,最后在纸上勾勒出一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肖像图。
画中人正是栩栩如生的林自初,他鲜活得像是躲藏在纸中,视线在往外瞧,眼里满是柔情。
杨书玉将纸递给秦初平:“秦伯,辛苦你把这张画像送去书生聚集的地方,一张画像一百文钱,让他们照着画,但要画得像。”
秦初平迟疑地问:“要这么多林自初的画像做什么?”
世上还是穷书生多,平日里借住在佛寺或窄巷中,靠抄书挣些笔墨钱。杨书玉开价比市面高,只要放出话去,画像便会如雪花般飞来。秦初平看不懂杨书玉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