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渊居首座,陈淳和贾瑜各在左右的主客位上坐了,刘循和李信的座位背对着门。
众人坐定后,上官文渊解下仪剑,立马有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住,然后用膝盖当腿,退到一边,也不放下,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做一个人形的剑架。
陈淳皱了皱眉,上官文渊举杯道:“几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呐,一盏薄酒,不成敬意,在下先干为敬!”
上官文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杯底对向众人,贾瑜端起酒碗笑道:“伯宣,恭喜你进身伯位,来,干一碗。”
上官文渊和贾瑜喝过后,重新续了酒水,端起酒碗对陈淳笑道:“彦章,往日里承蒙你和仲卿太多的照顾,今天是个好日子,且与在下饮尽这杯中酒。”
陈淳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点头道:“伯宣,祝贺你。”
上官文渊也不在意,把目光对向正埋头大吃的刘循,刘循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道:“文渊,恭喜恭喜,以后可不要看不起我这个秀才出身的旧友。”
李信用手肘轻轻捣了捣刘循,刘循没理他,伸手去扯盆里的烧鸡。
上官文渊亲切道:“这是我张掖伯府里的特色菜,别的地方没有,老刘,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吃完了我让下人再上。”
贾瑜没什么胃口,夹了两片卤牛肉就停著不食了,陈淳压根都没动筷子,盯着桌子上的一道菜发呆,碟子里五个白色的丸子挤在一起。
上官文渊呵呵一笑道:“酒菜虽好,但缺个酒侍啊,无趣,真是无趣,来人呐,去把那厮带来。”
不多时,一个神色和身材都酷似薛蟠的胖子跑了进来,对上官文渊点头哈腰道:“大爷,有什么吩咐?”
上官文渊指着桌子上的酒壶笑道:“你这杀才,还不过来斟酒。”
那胖子屁颠屁颠的跑到酒桌旁,拿起酒壶殷勤的给众人斟酒,关于此人是哪个,贾瑜听上官文渊说“那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上官文渊看向贾瑜和陈淳,疑惑道:“彦章,仲卿,你们俩怎么不动筷子啊,可是饭菜不合口?”
陈淳默不作声,贾瑜道:“伯宣不必客气,烦请上些素汤素食来。”
小厮连忙下去准备了,上官文渊指着斟酒的胖子笑道:“枯坐无趣,不如让这厮,给诸位仁兄表演个节目。”
上官文渊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金子,往门外一丢,那胖子把酒壶一丢,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上官文渊大笑道:“叫啊,快叫,大爷我这还有赏!”
“汪汪汪~”,外面传来一阵狗叫声。
陈淳忍无可忍,拍桌而起,指着做哈巴狗状的胖子,痛心疾首道:“文渊,他是你嫡亲哥哥啊,你何故如此的作贱于他?”
上官文渊一脸的无辜,笑道:“彦章,你误会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陈淳气的直哆嗦,大骂道:“上官文渊!我知道你以前不被你父亲重视,被你嫡亲哥哥这样的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你不甘心,你心里有怨,我理解,可现在你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还抓着这些不放?我不说别的,就这样的事传到外面,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有恨,寻他个短处,用家法杀了他,一了百了!”
上官文渊轻声道:“彦章,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以往这厮自己不学无术,还变着花样的阻挠我进学,我什么都不争,可他们还是像防贼一样放着我,上次我乡试落榜,他连写了十几封信送到榆林府,你们知道我在我父亲的遗物里发现了什么嘛,一封勒令我退学的家书呐,你们知道我当时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吗?你们不知道。”
上官文渊喝干酒碗里的酒,继续道:“彦章,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读书,大家对你都是赞誉有加,仲卿呢,出身贵重,又得圣上高看,老刘靠他老子以后想做官也是轻轻松松,你们每日里舞文弄墨,一身无累,唯有我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你住口!”
见陈淳举起手,李信连忙上前抱住他,嘴里叫道:“彦章,彦章,伯宣他心里苦啊,让他发泄一下吧!”
陈淳指着跪在地上当做剑架的下人,怒喝道:“我就问问你,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搞个肛狗和美人盂出来?”
一直闷头吃东西的刘循慢悠悠的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对上官文渊笑道:“文渊,你家的饭菜不好吃也就算了,怎么还吃的我肚子直叫唤呢?”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李信松开陈淳,追上去拉扯刘循,刘循烦躁道:“我他妈去茅房撒泡尿,你扯着我做甚?”
李信连忙道:“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茅房正在修缮,还不能用。”
刘循非要去,李信死命的拉,陈淳看着上官文渊,悲声道:“文渊,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一甩袖子走了,刘循推开李信,笑道:“彦章,同去,同去。”
上官文渊看着贾瑜,轻声道:“仲卿,我做错了吗?”
一直沉默的贾瑜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这是你的私事和家事,我们几个没有资格去管,彦章说得对,你这样子传出去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自己心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