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啊!为什么说不出来!!
视野里的一切开始变形、虚化。金蟾蜍艰难地抬起头,试图看清监察者的脸,但只能看见那双明晃晃的鸟类圆瞳。以及那双眼睛更深处的……什么?
那是,【食欲】吗?
四肢无意识打战,一道灵光突然在脑中闪现:刚刚在回答问题前,它明明已经想通了答对的关键是使用赌徒思维。
可真正面对这个问题时,它却不自觉开始思考和分析,试图用逻辑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这样做……真的对吗?
如果自己回答“会”,而猫头鹰先生又即兴补充一条规则应对悖论。那它岂不是无异于自杀?
……可是,即使这个答案并不对,那它也应该像一个真正的赌徒那样说出答案,然后博取万分之一的生路!
再或者,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制造混乱,然后从房间里抽身逃跑!
种种想法在脑中混杂如乱麻,耳边开始出现猫头鹰先生念诵倒计时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金蟾蜍的眼神彻底平静下来。它不动声色地飞速扫视了一遍房间的角落,同时沉声开口:
“——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并不想死!只要您给我一条活路,我什么都愿意做!”
在压力的逼迫下,它发现自己直到最后也没敢赌一把,而是选择了跪地求饶:
不仅彻底背叛了赌徒的身份,还在一群以前根本看不上的怪谈面前涕泗横流、丑态尽现。
求饶出口的瞬间,屈辱感顿时像条绳索一样系在了心脏上,使其蒙上淡淡的阴翳。
这一刻,金蟾蜍过往的骄傲和自尊被尽数粉碎,然后毕恭毕敬地捧到猫头鹰脚下供祂欣赏。心中只留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敬畏。
“嗒”、“嗒”。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猫头鹰先生停止了数倒计时,但并没有对它的求饶给予回应。
此时,祂垂下眼睑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
“真的,请您相信我真的很有用的!除了蛊惑能力、附身转移之外,我还可以开辟隐藏的空间!”
见状,金蟾蜍心中忐忑,立刻开始给自己加码,期冀能博取监察者的关注。
能力对于怪谈一向是极端机密。因为一旦能力为人所知,就会被发掘出相应的弱点。
而此刻,金蟾蜍已经是不管不顾。明明墙边还有一排怪谈,它却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全部能力和盘托出,惟恐被猫头鹰先生嫌弃。
也或许……它已经彻底被刚刚的“游戏”驯服了。以至于完全遗忘起初的不甘和逃脱欲,心中的恐惧也被扭曲成了对强者的崇拜。
“可开辟的空间总量是无限的,但是只能在目前这个房间的基点上扩展。不过只要有门,也可以隔绝出一个个相互独立的空间!”
啊……这样啊,比想象中差了点。
景茗思考着对方的能力,略微有点失望,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
但她思考时盯着墙角,看上去正在走神,使本就焦躁的金蟾蜍更加不安了。
“请您相信我!如果不信的话,我也可以立刻向您展示,只要给我一个机会!”
见到猫头鹰先生反应平淡,金蟾蜍索性把心一横,大喊出声道:“只要您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要我为您工作一辈子也可以!”
“嗒”。敲击桌面的声音停下来,它紧张地等待着,然后是脖子转动过来的声音。
那双橙黄色的圆瞳正安静地注视着它:“Well.这可以算一句不错的宣言了。”
想到什么,那张鸟类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毕竟自愿是愉快工作的前提。”
尽管因对方神秘的微笑感到有些不安。但得到正面的回答后,金蟾蜍心中的忐忑还是渐渐消失。
正要挤出僵硬的微笑作为回礼,视野中的大团阴影却突然接近。
那双眼睛悬停在它的头顶,说话时发出一股地狱般的阴冷气息。喷洒在金蟾蜍缩水后的身体上,使它不自觉发抖:“但你没完全说实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