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爆发出的大吼,充满血丝的双眼立刻牢牢看向猫头鹰。对方将三张手牌推至前方,然后一张张掀开。
第一张,方块5……
第二张,梅花2……
三张牌依次显露,竟然是“杂花235”!赢的人——依旧是猫头鹰!
皮肤顷刻间因充血而涨红,虫怪一把拍在赌桌上,直接站了起来。
身上的触足齐齐狂舞,它愤怒地把手牌丢到一边,伸出手指向猫头鹰,同时声嘶力竭大喊:“不可能,你一定作弊了!!凭什么每次都能恰好压过其他怪谈,你一定是在出千!
店员呢,快点把它罚下去,没收它的筹码!!!”
被指责出千的猫头鹰平静地看着它,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它的神情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惋惜,单纯像在观赏一个小丑:“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你竟然敢问我为什么?!”
喊叫这一刻变为疯狂的尖啸,失去理智的虫怪身躯不断膨胀,在地面上制造出越来越大的阴影。尾部无意识甩动了一下,把头顶的骨头吊灯抽打得来回乱晃。
“因为我是托啊!就是庄家的代言人,负责收割赌徒们的筹码,没听说过吗?!”
虫怪的神情已然癫狂,一边大声自爆,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看向主持人,“主持人,你今天凭什么一次也不帮我!!你还没发现它在作弊吗?!”
长桌中央,玉柱顶端的蟾蜍仍然一言不发。但虫怪的理智已经彻底被现实击垮,不断碎碎念着自我催眠:“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只要把它杀了,然后把筹码取回来——!”
赌桌旁边几乎被层叠的皮肉填满。伴随着凶恶高亢的啸叫声,虫躯外层的绒毛和触足逐渐硬化,变为根根凸起的尖刺,接着一齐向猫头鹰狠狠刺去。速度快到在空气中制造出尖锐的哨响!
“去死吧!!!”
铺天盖地的尖刺袭来,店员们不得不惊慌地到处躲避。那些躺在墙角的赌客却双眼无神,任由身体被尖刺穿透。
赌桌上,攻击已经到达猫头鹰面前。看到对方即将被戳成筛子,虫怪变为复眼的眼中不禁透露出恶意满满的兴奋。
但——“太可笑了。”
“什——”
兴奋在这一刻尽数粉碎。虫怪的表情最终定格在惊愕上,复眼中映射出此时发生的景象,每一根尖刺都清晰分明:
就在即将接触到猫头鹰时,那些尖刺的顶端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纷纷定格。接着在虫怪恐惧的眼神中,尖刺开始从顶端飞速消失,眨眼便将自己的身体也溶解了大半!
“什……不!不!”
砰的一声,房间振动了一下。虫怪重重倒在地面上,痛苦地打着滚哀嚎。但溶解仍没有停止。不一会,在原地打滚的便只剩下那个硕大的畸形头颅,断口处流淌着黏黄的肥油,而身躯已经从第一节起消失无踪。
但即使如此,它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一边不断喊着痛一边疯狂向墙壁撞去。天花板掉下簌簌的金粉:“好痛,好痛!有什么东西在咬我!”
这怪奇的景象让房间中尚有理智的怪谈纷纷色变,却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唯恐引来多余的关注。
虫怪声嘶力竭的叫嚷中,一声微小但格外清晰的声音响起。许多隐藏着恐惧的视线投射过去:猫头鹰先生漫不经心地把手牌甩到桌上。扑克落下时发出“啪”的轻响。
“Well,Well.”
它用左手圈住右手的手腕,噼啪噼啪地转动了几圈。在阴影中微微发亮的圆瞳看上去格外冰冷,“一名与赌场串通的钓饵,竟然指责他人作弊,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说着,它伸出一只手向身侧推去。“轰隆隆”,高高堆起的筹码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像一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塌下去。五颜六色的筹码迸溅得到处都是,在桌面上滚来滚去,与散乱的扑克牌混杂到一起。
“先通知一句,游戏时间结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张赌桌上的筹码和扑克全部燃烧起来。因高温扭曲的空气中,担任荷官的蟾蜍雕塑也被烤裂融化。一道道黑雾状的能量从裂缝中解脱束缚,飞回房间里的失败赌徒身上。
能量回归后,那些原本已被狂热腐蚀的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接着便是浮现出的理智,以及恐惧。
一声微小的尖叫响起,很快便弱弱消失。房间里只剩下火焰燃烧和虫怪不停撞击墙壁的声音。
在怪谈们恐惧的眼神中,穿着休闲西装的猫头鹰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领结:“现在,我们来聊一聊有关作弊的事吧。”
火焰渐渐焚烧殆尽,桌面上只剩下一滩滩散发着糊味的黑灰。猫头鹰先生十指交叉顶在鸟喙下面,对着仍在痛苦哀嚎的虫怪询问道,“所以你认为本人出千,只是因为本人在赌局中获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是这样吗?”
回应祂的只有野兽一样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