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悔恨,绝望……一直以来充满恶趣味、以人类恐惧为食的青蛙人,在面对真正猎食者的这一刻,终于也体验到了与曾经人类们完全一致的恐惧。
“……”
猫头鹰安静地听完全部内容。过了几秒,才拍了拍青蛙人的肩膀,出声安抚道:“你做的很好。”
青蛙店主浑身僵硬地趴在地上,看着猫头鹰监察者站起身。视野中只剩下卡其色的西装裤脚。
“但是这件事需要验证,接下来本人会最快处理。如果核实无误,很感谢您对怪谈商业街做出的贡献。”
话音落下,面前的皮鞋抬起脚跟悠悠离去。到了门口又忽然停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对了,问个小问题。您平时进食的时候,是更喜欢加调料,还是直接生切呢?”
说完那句意味不明的台词后,脚步声彻底远去。同一刻,店门上的风铃再次摇晃起来。
听到悠悠的风铃声,青蛙人老板浑身却彻底脱力。瘫软在地的同时,脖子上的领结也狼狈散开。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恐惧感仍然如电流般流窜在四肢百骸。坐在一地散乱的钱币里,青蛙人老板简直快要哭出来:太愚蠢了,实在太愚蠢了!……自己怎么敢想着利用祂们呢?!
这一刻,对规则和监察者的敬畏深入骨髓。
“现在还能支撑着我忘记这丢脸一幕的,只有你和我体验到一样的痛苦,金蟾蜍!”
“不对——不只一样,应该是多百倍的痛苦!!”
……
“老板,能量的源头就在前面了,和青蛙人说的地点吻合。”
“——做得不错。”
景茗冷冷地说,声音像结了冰碴,完全不复出差之前的好心情。
她当然不会完全相信青蛙人的自述,但只要结果没错就够了。
“黑店、假|币、地下赌场……我给了我的居民们信任,但它们却用这种东西来回报我。找不到,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呢?”
“我不知道,老板。”
之前始终保持着沉默的乌鸦人再次开口,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但您做的很多事,最后都被证明是对的。”
“……哇,看来你完美学会我之前教你的课程了。”
景茗沉默片刻,才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他们已经到达赌场的入口:处在商业街靠近终点的位置,一家标着“会员制”的商店。从外观看是金棕色的,还有红色和黑色的点状涂鸦。推开大门后,店铺里的货架上都放置着造型完全一致的摆件。
摆件的外形是一只蹲踞的蟾蜍,似乎与蓝星商户放在柜台上的并无区别。
但仔细看却能发现:它足下踏着的是胡乱堆叠的人类残肢,口中所衔的通宝也变成了“怪谈币”样式,只是钱币上浮动着一层淡淡的血光。结合那异常鲜红的眼睛,使得这批蟾蜍摆件看上去格外妖异。
而且,这些摆件只在大小上有区别,样式完全如一,也都朝同一个方向放置。乍一看能吓死好几个密恐患者。
目光在那批蟾蜍摆件上顿了一会,然后微微眯起。景茗将视线移向找不到,从对方呆滞的脸上看(?)出:这里的摆件的确有古怪。
“啊欠——有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