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莹红了脸:“你胡说什么,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卫陵颐神色郑重无比,见到殷紫莹嗔怪的眼神,这才握住她的手道:“好了,你放心,都在我意料之中,眼下时机也差不多到了。”
其实本来他还没打算这么快,但这次殷紫莹去长公主府刚好带回一盆兰花,这倒是提供了一个契机。
殷紫莹道:“一切准备就绪了?”
卫陵颐点头:“放心。”
既如此,殷紫莹也就不问什么了,这件事本来她知情的也不多,卫陵颐愿意跟她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
就跟她弄试验田一样,卫陵颐也不会究根问底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只会默默地支持她,站在她身后就是了。
所以,在第二天开始,殷紫莹就很少能见到卫陵颐了,因为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
据府中的几个下人说,卫陵颐是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具体干嘛的殷紫莹没细问。
又过了几日,正是大朝会的时候,朝堂中文武百官正在开朝,就听得外头的鼓声一阵阵的传进大殿。
众人的面色当即一变,坐在上首的皇帝挑了挑眉:“有人告御状?”
大太监不敢怠慢,赶忙就挥着拂尘出去查看情况了。
而场中,各位大臣的面色变了又变。
告御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想要告御状的人得先滚过八尺的钉板,再受三十大板,最后才能击鼓鸣冤。
这期间缺一不可,许多人刚躺在钉板上就被扎伤了,更遑论滚上一圈?
就算滚完了一圈,还要遭受三十大板,这三十大板可不是普通衙门的板子,这可是为了告御状专门弄的杀威棒。
那杀威棒足有人脑袋这么大,下手之人又是训练过的,一个身体强壮的成年男子被打上三十大板可能都要养三个月,更遑论是刚滚过滚钉的人?
所以,一般人都撑不过这两关,更别说最后还要敲响那大鼓了。
可是此时,那击鼓之声不断传进来,虽然听得出有些气弱,但却有越来越盛之势。
众人心中一凛,这是要出大事啊!
不多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走了进来,附身到皇帝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皇帝闻言脸色铁青,忙道:“宣!快宣!”
众位朝臣都有些疑惑,只有皇帝冷哼了一声:“诸位爱卿不知道,外头告御状之人说手上有私矿的消息。”
私矿!
众人的面色骤变,私矿只是一个统称,但其中不管是哪一种矿,都关系重大无比,难怪陛下的反应会这般大。
皇帝一拍桌子:“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这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几位重臣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凝重之色,看来今天下去可就有的忙了。
站在最前边的耿山听见私矿两字的时候心中却一突,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不过此刻他当然不敢表露出来,只跟着众人一样露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很快,告御状的人被带了上来。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看得出他的体格很强壮,只不过经过滚钉板和杀威棒的威力之后现在看的也有些萎靡,浑身还鲜血淋漓。
他像一条死狗一般被人拉到了大殿正中央,却连撑起来跪拜的力气都没有,还是拖着他进来的两个侍卫协助他完成的。
皇帝一挥手:“台下何人?你要告御状?是为何案?又要告谁?”
听见皇帝这话,刚刚还提不起力气的男子抬起了头:“回陛下,草民叫大虎,是为齐南府竹迁县人,我要说的案子是十三年前齐南府武丰县铁矿一案,要告之人乃是当今国舅爷耿山和十三年前的齐南府知府耿山。”
这话一出,把大殿之上许多人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大虎要告的人来头很大,更是因为铁矿二字。
自古以来,有铁矿就相当于掌握了帝国的军事命脉,他们大燕朝至今为什么繁荣昌盛,不就是因为他们的战士比别国的能打吗?
这当然归功于他们的武将善于用兵,却也跟武器精良脱不开关系。
但其实不少人朝中重臣都知道,大燕朝的铁矿并不多,现在最精良的装备,也仅是拨在边疆罢了。
皇帝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显然,他没想到还有铁矿这一遭,而且,还跟他最敬重的大舅哥有关。
大虎在地上侃侃而谈,他知道这就是他们寨子唯一的机会:“我叫大虎,我以前本来是齐南府武丰县大屯子村的村民,我们村人都安居乐业,兢兢业业种地养家。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直到有一天,我们村的人上山打猎发现了异常去报告了县太爷……”
大殿之中,只有大虎一个人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他伤口的痛呼声。便是如此,众人也能听出他对村民们的遭遇所产生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