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繁原道大佐,日本海军驻沪特务机关机关长。
“对沪研究办公室”负责人。
日本“帝国三虎”之一!
日本海军在上海的主要情报来源点。
而现在,他和苗成方站在了一起。
他就站在了孟绍原的面前!
“谷繁原道大佐,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华夏四人组”中的一员?
怎么会是你?
一个权力滔天的大特务?
“为什么不能是我?”谷繁原道反问了一句。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他?
廖宇亭都可以是间谍,谷繁原道为什么不能是?
孟绍原忽然深深的对着他鞠了一躬:“谢谢你。”
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委屈。
谢谢你!
“没有什么好谢的。”谷繁原道淡淡地说道:“我不是在帮你做事,你根本不必谢我。”
“坐下来说吧。”
昏暗的灯光下,苗成方让他们坐了下来。
孟绍原问了一声:“我应该称呼你谷繁原道,还是要叫你刘丙寅?”
“谷繁原道吧。”谷繁原道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像已经忘记刘丙寅这个名字了,谷繁原道听起来要亲切多了。”
是啊,当一个人长期使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越来越适应,甚至绝大多数时候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人。
“你有很多疑问,我可以一一的解答你。”谷繁原道平静地说道:“之前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没有必要再和你重复一次。我听老苗说,长坂弘道居然也是我们的人,我听过长坂弘道这个名字,但从来没见过他,只要能够让我见到一次我就会认出来他是自己人的。
我到了日本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如何潜伏下来,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日本人的身份。而且不会被人怀疑。我找到了一个叫谷繁俊夫的老酒鬼,他孤身一人,没有亲戚朋友。脾气古怪,谁也不愿意和他来往,这正是我需要的人。
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对别人说,我是他年轻时候荒唐留下的种,是他的私生子,现在母亲死了,我来投靠他了。老酒鬼看到钱,一口答应了下来,老酒鬼看到钱,什么都没问,让我留在了那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了谷繁原道的名字。”
那个时候的日本普通阶层,生活贫困,每个人都在为了怎么活下去而发愁。没人会在意一个脾气古怪的老酒鬼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儿子。
谷繁原道努力找了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用他那点可怜的薪水,养活着老酒鬼,有的时候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确保老酒鬼有酒喝。
谷繁俊夫喝多了,总会大声的骂他,打他,而谷繁原道每次都是唯唯诺诺,一声不响,尽力侍候着他。
只是,谷繁家的门总是不经意的打开的,方便让经过的人看到谷繁俊夫是怎么对待自己“儿子”的。
这些,所有的邻居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
他们对谷繁原道的身份从来没有任何怀疑,谁会假冒一个穷的一无所有,只知道喝酒的酒鬼的儿子呢?
相反,他们对谷繁原道的遭遇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孝顺的孩子,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呢?可惜自己尚且自顾不暇,也根本没有办法帮到他。
“这样的生活,我过了整整一年。”
谷繁原道说的很淡然,可孟绍原完全无法想象,一个精锐特工,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渡过一年时间的?
那简直就是一种屈辱。
“谷繁俊夫的身体很不好,我看得出来。”谷繁原道冷冷地说道:“所以每天一大早,我就给他喝大量劣质的酒,让他从上午喝到晚上,没有一刻是清醒的。这样,他整天都待在家里喝酒,又不和外人接触,我的身份不会暴露。还有一点,一个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人,整天从早到晚大量饮酒,他很快就会垮掉的。
以前,谷繁俊夫没钱买那么多的酒,还可以勉强活着,但忽然有钱了,这么喝,身体很快会完蛋的。一年后的一个晚上,我记得很清楚,大约是晚上8点的时候,谷繁俊夫喝着喝着,忽然趴在了桌子上,嘴里直流口水。”
孟绍原知道,这是因为长时间大量饮酒引起的脑溢血。
“我知道他中风了。”谷繁原道的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不做任何事情,看到天快亮的时候,桌子上流了他一摊的口水和呕吐物。我这才把他背到榻榻米上,给他盖好被子,收拾好了桌子,我也休息了半个小时。”
天亮后,谷繁原道一脸“惊恐”的敲响了隔壁邻居的家门,说他的父亲生病了。
邻居同情他,很快帮他找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就告诉他谷繁俊夫没救了,即便勉强要救,非但很大可能无法救活,而且还会花掉一大笔钱。
谷繁原道当众嚎啕大哭,说哪怕卖了自己,也一定要救活父亲。
邻居们都在劝说着这个善良的小伙子。包括当地一个叫阿井寿的人。
这个阿井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