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榆瞥了一眼倒地的金铭,确认对方已然昏过去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本该在角落里蹲着的小男孩突然冲上前,保护在金铭跟前,小小的手臂伸开,“我认识他,你们不要伤他。”
薛泠倒是觉得蹊跷,她碰上小男孩之际,他正在街边乞讨,又怎么会和金铭这样的纨绔子弟认识?
“他便是我的师父。”
小男孩坚毅从容的一句话刚落下,就听见薛泠的一字纳闷的“哈?”传来。
“你的师父是金铭?”相榆平静的看向小男孩,反问道,“还是说,你是金铭的私生子。”
如果是玩笑就算了,偏生眼前的少女问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就不由得让人深思了。
薛泠:未曾设想的道路。
薛泠沉默了。
小男孩沉默了。
至于金铭,小男孩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庆幸师父昏过去了,不然要是醒着听见相榆的这一番话必然要气死,不对,应当是追着相榆打三条街,毕竟自己当年就是这样长大的。
“姑娘定然是误会了。”小男孩眼里升起亮光看向蹙眉开口讲话的薛泠,“金铭不过二十过三,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儿子,所以。”薛泠顿了一下,对上小男孩希冀的目光。
认真而又肯定的判断道,“这是金铭他爹的私生子,金铭的弟弟,你看两人的眉眼是不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相榆看了眼,相似看不出来,震惊倒是在人小男孩眼中看出来了。
小男孩:大人的世界太乱了,好心累。
“这么一说,倒也显得合理一些了。”薛泠用手抵着下巴,分析道,“你作为私生子想要夺回你失去的一切,于是潜伏为乞丐偷偷收集情报,为的就是有一天推翻金铭。”
相榆加入了薛泠的队伍,悠悠道,“计划很成功,可是却突然发生了变故。”
“金铭死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薛泠的目光都变得冷,这话宛若石子压在众人的心上。
只有小男孩一脸懵,这都哪跟哪,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师父突然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但是这把佩剑是师父的本命法器,除了师父,无人可以驱使。
“可别那么说,金铭生死与否,都和我的计划无关呢。”
地上本该晕过去的人睁开眸,坐起身,饶有兴趣的看向眼前的两人,“你们是何时发现我不是金铭的?”
随便说说的薛泠朝相榆眨了眨眼,有些无奈,“你说还是我说?”
“薛小姐但说无妨。”
薛泠:“很简单,金铭好色,但你,公子手腕上守心印露出来了。”
据书所写,守心印起源于道宗,目的是让道宗里的弟子清心寡欲,不为外界妄念所诱惑,不为情欲沉沦。
相榆简单概括就是,男子的守宫砂。
一旦破身,守心印散去。
而在“金铭”的手上确实看到了殷红的一点,守心印。
“没意思,那么快就被猜出来了,不过,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金铭”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介绍道,“我本名姓商,唤我商七即可。”
有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从相榆的脑海闪过,很快又闪去。
“姑娘叫什么?”商七的手还淌着血,可他只是毫不在意的侧头看了眼,抬起头,看着薛泠问道。
“先包扎一下吧。”薛泠没看商七,默不作声地割了房间里的窗帘,将布条递给商七,“你自己可行?”
他伸手接过,可布头不知为何就像泥鳅一般总是不听话的滑落,单手扎了几次后,一旁的薛泠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我来吧。”
而在薛泠低头包扎的时候,相榆在商七脸上看到类似于心满意足的神情。
一旁的小男孩,看着被照顾的师父,其实真的很想说,他师父单手都可以编花篮的人,怎么可能连简单的包扎都做不到。
说来也怪,明明是同一张脸,扮作金铭时,相榆一眼便觉得是个酒囊饭袋之人,而今,明明只是换了副神情,这张面容就变得正气了很多。
他懒散的看着给自己包扎的女子的侧脸,无疑,薛泠长了张招蜂引蝶的面容,相比于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娇艳,她更像高山上的雪,天上的月亮,以及那个人。
他另一只手摩挲着手心的玉佩,另一只手任由着薛泠的包扎。
斟酌了良久,问道,“姑娘有姐妹吗?”
薛泠包扎的动作只是一个停顿,最后扎紧的时候刻意用了点力,神色自若地反问道,“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商七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如此的想要会出口这个问题,只是直觉里觉得,自己应该是要问出口的。
可是,薛泠的反应让他失望了。
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