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沅虽算是侥幸无大碍,程云海还是又惊又怒,“前有人行刺,现又有人前来下毒,简直是视我护国大将军府如无物!”说着重重一掌拍向了桌案,桌子如同遭受地震般晃晃悠悠晃荡起来。
他看向程沅,“沅儿,你老实说,这次的事是不是也和弘宁王有关,就在你被送回府不久后为父听闻弘宁王被陛下下狱了。”
程沅打算主动出击,便点了点头,“确实和弘宁王有关,但行刺和下毒之人都不是他。”她靠近程云海神神秘秘地悄悄道:“女儿想来想去便只有太子想要我的小命了。”
程云海闻言不禁眉毛倒竖,“好端端的,太子为何要杀你?”
程沅拿出一副聊八卦的神秘表情,“因为女儿知道了太子的秘密。”
程云海只觉她病得不轻,以为她是被今日的变故吓糊涂了,便道:“你一个深闺女子,能知晓太子什么秘密?”
“太子他……”程沅刹住了话头,一想到她即便如实道出太子和姚韩衣之间的私情,程云海也只会当她眼花,她便一本正经地道:“父亲为何不转换一下角度,倘若这一切都是太子所为,既然太子想对我们程家不利,不如我们程家就直接倒戈投靠弘宁王吧。”
没想到程云海听她这般说更恼怒了,“弘宁王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幻汤,竟然让你不惜舍弃长孙妃之位,也要拉上我们程家满门去为他效忠。你不用多说了,弘宁王此人心机深沉,刺杀和今晚下毒之事为父一定要禀明陛下,请陛下查出真凶治罪。”
程沅无语,她也着实没想到他这个爹战场上杀敌挺厉害,可就是看不清眼前形势,压根没想过这当今储君和未来亲家会害他们。她只好附和道:“那父亲,女儿我作为今晚的受害者,也要跟着您进宫面圣陈述实情才行。”
程云海颇为为难,“你已被陛下下令禁足在家,岂可外出随意走动,如何还能进宫面圣?”
程沅这次倒是拿出了几分慷慨就义的勇气,一脸无畏地道:“倘若我这个受害者不去,到时岂不是不能更好地指证弘宁王了?”
程云海闻言也颇有几分道理,他在房中踱了几步,最终捋了捋胡须,松口道:“那明日为父试一试吧。”
乔敏之在灯下摩挲着一副小像,小像上的女子只有一袭背影,她穿着一袭藕色长裙坐在一架秋千上,如瀑青丝入画丝丝如刻。
他久久凝视着这副日渐泛黄的小像,小心地抚摸着那一寸寸青丝,他轻声道:“希望来日,我的苦心不要白费。”他将小像按在了胸前,“阿妍,事已至此,你千万不要怪我。”
慕承嗣在府中一夜未眠,终是无法安心在府中等候消息,第二日一早便匆匆入了宫面圣。
他伏地跪在慕霆风面前,一声声恳求道:“皇爷爷,请您千万不要误信他人谗言,三皇叔和沅芷是清白的……”他每说完一句,便重重地伏地叩头。
慕霆风越是见他如此,越是心痛不已,“嗣儿,你不用再为他们求情。他们二人闹出这种丑事,本来朕应该褫夺他们封号,下旨杀了程沅芷,但朕就是看在那是程云海爱女,还有你多年来对她一片痴心,才只是暂且将她禁足府中。你要朕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们,你想过这对你公平吗?”
慕承嗣仍一脸坚持,“三皇叔和沅芷都是嗣儿身边最亲近的人,除非他们亲口承认,否则嗣儿是绝不会相信旁人的几句流言蜚语和那些无稽之谈的。外人虽中伤他们二人,可皇爷爷,您也是了解三皇叔的,他们绝不是这样的人。”
慕霆风他也不愿相信也不愿去深究,可赵嘉儿的指证并非空穴来风,那张字条即便不能说明什么,但那媵妾的名字和她在弘宁王府中的时间,不正与程沅芷未回京的时间八九不离十吗?他只不过碍于家丑不可外扬,才未宣弘宁王府的人一一前来指证。昨日慕琰和程沅芷即便嘴硬未认下此事,但他们两人之间私下里的眼神交换,以及对彼此的担忧,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可承嗣却一味天真,仍不愿相信眼前事实!
他恼极气极,在慕承嗣身旁来回踱了几步,终是返回鎏金龙椅中坐定,他一手扶额,无奈叹气道:“嗣儿,你先起来再说。”
这时林公公进来禀报道:“陛下,殿外护国大将军携澧沅郡主求见陛下,说是有要事禀告。”
“要事?”慕霆风端正身子,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宣他们进来。”
程云海携程沅双双向慕霆风及慕承嗣参拜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护国大将军快快平身。”慕霆风看到身侧慕承嗣一脸焦急的模样,便道:“郡主也起来吧。”
两人应喏起身。
“不知护国大将军带郡主前来有何事禀奏?”
程云海双手向前一揖,躬身禀道:“前几日,臣携家眷前往苍梧山庄的路上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刺客刺杀,昨夜又有人在臣府中对臣女下毒。臣这才觉得事有蹊跷,今日进宫便想请陛下查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