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风着钦天监推算大婚吉日,慕珏随后便已着人买通钦天监,将日子定在了下月十五,虽中间也就只有十来日时间准备,婚仪繁简不论,却也能为他省去不少夜长梦多。
钦天监将算好的吉日檀香木牌送到了慕霆风面前呈阅,慕霆风看了看香牌上的几个大字,“下月十五?会不会过于仓促了些?”
监官回禀道:“回陛下,下月十五乃是一年之中的大吉日,正宜嫁娶之事,若错过了这日,便又要等明年了。”他说的便是半年后原定下的那个日子。
慕霆风将香牌扔进了托盘中,正待起身拟旨,一旁的林公公正要与他研墨,这时有内侍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慕霆风点了点头,“正好,宣。”
姜后款款而至,向慕霆风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慕霆风一把扶起她,“皇后,你来得正好,朕正好有事与你商量。”
姜后也看到了钦天监监官托盘中那块香牌上醒目的大字,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大婚之日这么快就又新定了下来,这两个孩子自小在宫中相伴,也算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臣妾也希望他们二人早日结为连理琴瑟和鸣。”
她脸上微微露出些遗憾之色,“只是这两日臣妾着云嬷嬷替臣妾前去宝刹抽签时抽到了个上上签,主持看过签文后,告知臣妾若是今年能沐浴斋戒抄完金刚、法华、楞严等一众经书,不仅大楚国运日昌,陛下洪福也可日甚一日,只是为向佛祖表下诚心,臣妾要进到陛下供奉舍利的莲因塔中抄经,承嗣与沅芷两人的大婚臣妾恐怕就不能出席了。”
因慕霆风前几日千秋才得了这佛骨舍利,舍利塔还在建造当中,如今舍利便暂供奉在了大慈恩寺莲因塔中。
慕霆风闻言,反而心下大喜,“皇后这是什么话,如诚能如主持所言,皇后此举乃是应天请命天佑我大楚,反倒是要辛苦你这几月沐浴斋戒、青灯古佛不辞辛劳抄经才是。”
他将香牌上的吉日翻了回去,“承嗣与沅芷的大婚固然重要,但承嗣也不能不等你这个皇祖母出席,就这么定了,他二人婚期便按之前的定下,不必再议。”
监官捧着托盘,忙喏喏退下。
程沅因有心事,晚上正躺在床上睡不着,忽然听到外间有个悉悉窣窣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顿觉心中不安。墨玉原先服侍她,是要睡在外间的,但她觉得自己向来一觉到天亮,晚上没有太多幺蛾子,便都放墨玉回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了。
她心下警觉,也不敢声张,只得假意翻了个身面向床外,眼帘偷偷地掀开一条缝看看到底是何动静。
果然一个黑影在向她靠近,入室抢劫?这么个偌大的将军府也太外强中干了吧,还有她记起睡觉前嫌热,便将窗户大敞,现在她真是要哭死自己。
程沅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她轻轻将手探到枕下,摸到一支她一直放于枕下的金簪,将它攥到手中。
来人越来越近,一只黑色的大手伸向了她,程沅看着这只罪恶之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她要是再坐以待毙就只能等着被人掐死了,她终于鼓起勇气抓起簪子就向来人扎去,没想到来人身手异常敏捷,他一下子就攥住了她的手,程沅正要大声呼救,来人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阿沅,是我。”
程沅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打了个呵欠,没好气地道:“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夜探深闺,就不怕被人抓到你和护国大将军府的把柄吗?”
黑暗中程沅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到他话中带着笑意,“我不怕被人抓把柄,倒是怕见不到你。”他顺势坐在了榻边,“到那时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迎你入府了。”
程沅不甘示弱,“我看皇长孙倒比你纯情多了,况且还前途无量,去做皇长孙妃我觉得也挺不错的。”说完,便要踹他一脚。
慕琰一把攫住她的玉足,切齿道:“阿沅,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你要是敢,我现在就掳走你,除了我便谁都找不到你。”
程沅忙缩回脚,反唇相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我哥,让他来收拾你。”
程沅觉着慕琰脸上笑意更深了,“今日早朝上,皇上已经准了让镇北将军先回驻地的事宜。”
程沅忍不住翻身而起,“我哥要走?这么说婚期并未提前。”
慕琰在黑暗中点了点头,程沅虽万分舍不得程絮英,但能够推迟婚期,怎么样也安心了很多。
程沅闪着那对亮晶晶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所以你今夜过来就是为了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慕琰像哄小孩子睡觉般扶她躺下,为她轻掖好被角,轻拍着她的后背,“想你了便来了,另外让你不用担心婚期的事情。”
程沅假装不以为意,嘟囔道:“我才不担心呢。”
这次她主动挑开了话头,“赵嘉儿不是很喜欢你,你怎么不去陪她?”
慕琰道:“那是太子送来的人,当时不得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