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腰肢不堪一握,却少了些往日缠绵的无依之态,那若枫火的红也使得她白生生的小脸多了些明媚之色,站在日光下便是皎若朝霞,灼若芙蕖。
如此容貌,众人皆为之一摄,久未回神,甚至那纨绔手里拿着的葡萄都滚落在地。
炽欢今日来此是特意来寻沈尘的,身体又不适,无多少耐心和他们周旋,黛眉轻蹙,又问了声:“谢大人在哪?”
这一声较之方才大了不少,听去是极冷极不悦,戾气和怒都藏在这好似娇滴滴的女声里。
但在场之人岂会不知面前这位主是何性子?不敢惹不敢惹,听此便有人赶紧指着一处回了:“沈大人在这里面狩猎,公主殿下……”
“狩猎?”炽欢一听这二字却是挑了挑眉,玩性大发,径直拿过一旁狩猎兵器架上的弓箭,入了这围猎场
众人阻止不及,也不敢阻止,只立在原地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
密林并不大,炽欢身着骑装拿着弓箭,顺着旁人指的方,倒是很快找到了谢尘。
炽欢极少来这围猎场,虽平常也有耳闻,这围猎场不仅以猎杀猛兽为乐,有时还猎杀奴隶,将猛兽与奴隶赶在一处,画面不可谓不血腥残忍,但眼前这副场景还是令她略略一惊,白薄眼皮微掀,握弓箭的手紧了紧。
血腥气充斥着这处的每一寸空气,炽欢脚下的左前方有一个被咬碎的头盖骨,那白色的脑浆混着刺目的鲜血飘洒一地,不远处便是一个近乎四分五裂的,明显被猛兽撕咬的尸体。
尸体上还绑着锁链,想来便是那群贵族当做乐子的奴隶。
炽欢微咳一声,脸上肌肤愈发透明时,她移开了眼,却正好瞧到那马上的男人看到她嗤笑一声,似是也从她这处移开眼后,若无其事地拉开了手上长弓。
弓弦绷紧的声音在静谧树林尤其突兀,炽欢循着谢尘弓箭对准的方向,看到了一个被粗重锁链绑在树上的男人。
上身赤/裸,身材高大精壮,肌肉虬结青筋暴起,那两条粗重的锁链自他肩颈,顺着他胸膛和腰腹绑在背后,将他蜜色皮肉勒出血痕的同时,也使得他的胸肌更加结实,腰腹劲瘦更有力量,那些微的鲜血顺着他肌理缓缓流下,血腥气和力量感混在一起,晕染出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荷尔蒙。
他手臂挂着一截被扯断的锁链,虽脸上蒙着黑布,但也能看出其面容的英俊和深邃。
这是完全不同于时下所推崇的君子如玉的美。
压迫感、力量感和那种兽般的野性齐齐袭来。
很危险,但的确,很吸引人。
如果……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少女朱唇微弯,挑花眼流转,弱白的脸上浮了些不合时宜的浅红,使她脸颊若桃粉花瓣。
于是在下一刻,在看到谢尘朝他射箭时,许是为了好玩,炽欢挑花眼尾略略上扬,纤细玉白的手摸出箭矢张弓搭箭,不过瞬息之间,一支箭破空而去。
风声呼呼,呲的一声,两支箭矢相交,炽欢射去的箭竟是将谢尘的箭矢给射穿了!
谢尘的箭矢一分为二掉落在地,炽欢的箭矢则继续朝那奴隶而去,擦过他蒙眼的黑布,叮的一声,直直钉在他耳旁的树干。
男人耳根微动。
少女的清香混着恶心的碎肉血腥送到他鼻尖时,他从中嗅到那些微的少女香气后,喘/息难以遏制的粗重起来,浑身猛地战栗不止,身上挂着的断裂锁链叮铃铃叮铃铃,细碎响着。
男人蒙眼的黑布被春风一吹,掉落在地。
霎时天光一阵,刺眼至极。
纤细孱弱的少女站在面前。
她一身鲜红,单手拿着弓背在身后,微微扬起了那一截细白修长的,稍稍用力便能捏碎的脖颈,
春日之下,灼灼耀眼。
男人那沉沉黑瞳染了猩红,似有微光泛滥,恍若沉寂已久的深潭重新翻滚,沸腾,成了滚滚岩浆,要将人烧得骨头都不剩。
然而不过息瞬,男人眼眸微暗,那眼底翻滚的岩浆似是被什么尽数掩埋,再探不得分毫,内敛成了一种更为可怕的,深沉的东西。
因为少女的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片刻,很快便略过他,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久久不移。
那男人肤白唇红,俊美无俦,一身织金锦衣不染丝毫血腥与尘埃,衬得他优雅非常,低眸看她时眼尾上扬,笑意浅浅,透着几分矜贵和高傲。
是与他这个低贱奴隶完全不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