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目。
闻韬的来信不长。
但是闻萱的回信,却可谓是滔滔不绝。
许久不见自家的长兄,她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与他告诉,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张纸还不够,还有第二张,第三张……
萧应决初看还有些耐心,越到后头却越是震撼,当看到闻萱连昨日夜里吃了些什么都要写在纸上告诉自家长兄时,他不禁哭笑不得,拿起被闻萱放在边上的闻韬的来信,先看了一眼。
入目先是四个字:
梵梵吾妹。
萧应决想起来了,梵梵,似乎是闻萱的小名。
从前他上闻家做客的时候,便时常会听到这个名字。
“梵梵。”他不禁轻唤出声。
闻萱闻声回头:“陛下唤我做甚?”
“嗯?”萧应决看她一眼,忽而意识到,自己刚才唤了声她的小名。
他于是好奇问道:“为何你的乳名为梵梵?”
“因为我从小身子骨不好呀。”闻萱一边继续给兄长写回信,一边解释道,“祖父说,梵梵其义为树木花草茂密。世间诸般野草,皆有旺盛之生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明明出身太师府邸,打小什么都不缺,身子骨却这般差劲,祖父为我取名闻萱,又唤我小字梵梵,皆是希望我也能够如同世间这诸般花草一样,秋去春来,岁岁年年皆常在。”
原来如此。
萧应决恍然大悟,还是头一回明白了闻萱这两个字的含义。
只是了解其义之后,再看着闻萱,他不禁眼眸中又多了几分心疼。
他摸摸闻萱的脑袋。
“太师的愿望,定然会实现的。”只听他道。
“嗯。”
闻萱点点头,终于是写完了给闻韬的回信。
只见她搁下笔墨,认认真真地扒住萧应决的胳膊,道:“有陛下在,妾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话说的。
怎么老是把他说的他真是她的药似的?
萧应决失笑,垂眸扫了眼闻萱挽着自己的手臂,见她终于把信给写完了,他不禁正了正神色,道:“咳,闻萱,其实朕今日过来,还有别的事想要与你告诉……”
“嗯,陛下要说什么?”
闻萱挽住萧应决的胳膊,原本因为闻韬的书信,对于萧应决的尴尬已经少了大半,眼下提起她小名的事情,她登时想起家中对自己的叮嘱,对萧应决最后一丝的羞耻,也可谓是没有了。
她眼眸亮闪闪的,在等萧应决的后话。
萧应决:“……”
他算是发现了,他不仅害怕闻萱的哭泣,他甚至,是连闻萱赤|裸裸的目光,有时都会受不了的。
他稍稍将脑袋偏过去一些,叫自己不再正视着闻萱的眼睛,才道:“关于今早的事情……”
“……”
闻萱到底还是个姑娘家。
一听到今早二字,小脸不禁还是添了些红晕。
不过这回她没有退缩,反倒越发攀紧了萧应决的胳膊。
她察觉到他紧张的肌肉,明明相当紧实,却一鼓一鼓的,真实地跳动在自己的掌心。
萧应决动了动喉结,微不可查地稍微将自己的胳膊自她鼓掌间挣开些,道:“今早之事,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去。”
“啊,为何是意外?”
闻萱听罢,抬起诧异的小脸。
“那就是意外!”萧应决眉心跳动道,“这是每个男子晨间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不是朕特殊……”
他声色急促,声量越说越低,总之,是把意思给带到了。
只听他说完话,很快又不给闻萱反应的机会,直接又道:“总之,朕是想说,昨夜便就罢了,日后,闻萱你不许再随便宿在修文殿了,知不知道?”
“啊,为何?”
闻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昨夜便盘算的可好了,既然萧应决没空去华疏宫看她,那她便来修文殿陪他,反正只要有饭桌,只要有床榻,在哪都是一样的嘛。
若非是晨间之事叫她着实有些闹红了脸,眼下她当还是在修文殿里赖着呢。
但是她想的美好,在萧应决看来,这事情可不是那般美好。
他神色肃穆地注视着闻萱,道:“你整夜整夜地宿在修文殿里,那成何体统?若是叫外头的人知道了,该说朕宠你无度,狠狠地参你一本了。”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好像是在替闻萱着想。
但是闻萱一点也不在乎。
“参我便参我呗,我在后宫,他们在前朝,那些大人们难道还能比陛下更了解我不成?只要陛下圣明,那他们便再无论如何参我,我也不怕!”
“……”
闻萱总是有本事叫萧应决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堂堂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