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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同心(1 / 2)

自从二月十六瘫倒在皇极门前,柴殳躲在家里装病,迄今已是有半月有余。

多亏当日被叫去的御医是个知变通的,人家心眼好,看出他装相,还愿意帮着周全。

但他若是没有听错,皇上最后的那些话,当中分明透着告诫的意味,显然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皇上给他留体面,柴殳也万万不敢再造次,关起门来老老实实卧床待着,不仅瞒住了同僚们,就连他府上的家眷仆人,都以为他是真的身体抱恙。

没想到苗洞明会登门来探望。

他和苗洞明之间,硬要说交情,其实并不深,无非是当年同在翰林院给先帝做日讲,如今先帝西去也有十一年,他二人上朝时碰见,不过也是笑着道声好罢了。

平日不怎么往来的人,赶在这个多事之秋上门,柴殳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果不其然,他才打发了仆婢们退下,就听苗洞明开门见山问道:“柴兄这回打算病多久?”

他没想到连苗洞明都能知道自己装病,这一着急,一口气呛在了嗓子眼,他弓着腰狠狠咳嗽,脸色憋得发红,倒真有了几分病模样。

“见微,你……突然说这些话,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他抚着胸口艰难地匀气,感觉差点把五脏六腑给咳出去。

苗洞明说没有,“就冲您这劲头,一心为着您那亲家,掏心掏肺的,我还用再听什么风声?”

他说的是柴殳家中孙女的婚事,这位小姐跟闵青的长孙订了亲,可惜未婚夫婿正在为父亲守孝,故而尚未完婚。

长房长孙,那可是未来要继承家族基业的第一人,等柴家小姐嫁过去,那就是闵府的当家夫人,如此一合计,倒也不能怪柴殳上赶着。

柴殳被苗洞明一语道破心中所想,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苗洞明人如其名般通透,他再怎么掩饰也是白费功夫,索性也朝他摊了牌,“你以为,我就愿意去冒这个头?”

他摇头苦笑,“结了亲便是一家人,虽未完婚,却也上了同一条船。你当谁人都像你似的,不惑之年也不娶夫人,无儿无女又无孙,自然是一人潇洒一身轻。”

话说到最后,发觉戳了苗洞明的心,柴殳猛地顿住,到底没再开口,只是长叹了一声。

苗洞明并不介意,面色一如往常,“知道的,说您是被儿孙所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叫人给撺掇了。”

他推心置腹地帮柴殳盘算,“您说说吧,那么多科道官,就站出一个二愣子,还叫连仲光他儿子给驳了回去,皇上的心思,您难道还看不出来?”

柴殳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怎一个悔字了得,可是错已铸成,眼下除了夹着尾巴做人,盼着皇上尽早忘了这一茬,也再没有旁的办法了。

苗洞明自从坐到他床榻跟前,说了这么一会子话,虽然没有明说闵青,却句句都意有所指。

柴殳心里也清楚,闵青之所以找来,无非是他自己不好明着向姚栩发难。

聂聆原本是看姚栩不顺眼,可是谁叫他收了这么个奸猾的学生,潘云腾的案子没能牵连到他身上都是万幸了,就算想找姚栩算账,也不可能挑在这个节骨眼上。

董昔向来沉得住气,先前陈同在的时候,他逢迎忍让,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这样的功力,即便闵青那个急性子干看了十年,仍然连皮毛都学不到。

闵青找到他,本也是存心浑水摸鱼。柴殳在国子监就是一等一的好说话,跟谁都是无冤无仇的,由他站出来,才显得这份不满是发自肺腑。

苗洞明见柴殳垂着头,眼神木愣愣的,显然是在出神,便知道今日一番点拨,差不多也快到了火候,“亲家再亲,终也不是一家。”

他甚至伸手帮柴殳掖了掖被角,“若是拿您当一家人,岂有让您独个儿打头阵的道理?”

柴殳往上撑了撑身子,似要再说,但苗洞明点到为止,“小弟言尽于此,亲家和圣心,究竟孰重孰轻,您是聪明人,自然能拎得清。”

“见微,你今日来,到底是为我,还是也为了姚疏?”

苗洞明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只轻轻地叹道:“自雁鸣去后,知我者,唯有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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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洞明这几天没闲着,见完了柴殳,又被皇上宣进了宫。

他起初真以为,皇上是知道他敲打柴殳去了,谁知皇上半个字都没问起,反而叫他说说对姚栩的看法。

能让天子这么问,八成是又要有官职调动。

他想了想,尽量说得中肯一点,“才猷谙练,器识舂容。”

皇上满意地颔首,又问他,“依苗卿看,姚栩合适去哪个衙门?”

薛放以为,苗洞明作为礼部堂上官,对于这个锋芒毕露的下属,应当是独有见解的,没想到苗洞明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姚栩,“臣以为,皇上若要拟调令,不妨直接去问姚主事本人。”

皇上愕然望着苗洞明,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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