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讲解并订正,如此循环往复。
苏擎风不爱那些繁文缛节,只叫月仙跪下磕了个头,便算是行过了拜师礼。又问月仙读过哪些书,简单地测试了她的水平,等到下一次才正式为她授课。
返程路上,月仙一阵苦思冥想无果,只得求教祖父,“苏先生当真才高八斗么?为何玉壶书院的学生却寥寥无几?”
姚疏神色黯然,“苏擎风是咸平四十八年的探花,他登高跌重,是因为赤诚太过而世故不足。曾经宁折不弯、不知变通的一个人,经世事打磨之后,如今也能偏安一隅,抱朴守一,你要学的,就是这份心境。”
月仙点头称是,心中仍是一知半解,在苏先生面前也未敢问出疑惑。只因苏擎风其人平时不拘小节,治学却格外严谨。
书院近处的村子里,大多是一穷二白的贫苦人家,一家老小种地务农混口饭吃已是极为不易,鲜少有人送得起束脩拜师读书。
苏擎风干脆空挂着书院的名号,手抄了三字经来教孩童们识些大字,有时也帮着写点书信和状纸。村人们瞧他一个人怪伶仃的,又不收银钱,便时常送些自家种的粮食瓜果,既表感激,又是接济。
云水县人都道苏先生和蔼仁善,殊不知他在月仙面前可是不折不扣的严师。
笔杆点着她文中的“若损百姓以奉自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一句,苏擎风声色俱厉,“日后应考,此类语句莫要再用。”
不等月仙发问,苏擎风继续答道:“他以前是很愿意听的,无奈忠言逆耳,久而久之,也开始怀疑旁人借劝谏之名讽刺于他。”
月仙茫茫然看向他,苏先生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纵着那些奸佞之徒以权谋私,还叫别人说不得他!”
苏擎风口中的那个“他”,此刻却再也无暇顾及别人的议论了。
嘉宁二十七年的这个秋夜,薛放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戴春风慌得连告罪都顾不上,“殿下,皇上他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