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眉一弯，夕阳的光流转在他眼中，像是流动的笑意：“一定很开心啦，我看得出来哦。”
“哈娜很喜欢和我打牌。”
少年眼眉生的柔和，眼睛像是饱满的杏子，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微弯的弧度，看上去阳光开朗的一塌糊涂。
哈娜无奈般阖眼，等她睁开眼睛时。
十代呼吸一滞。
他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一一哈娜原本眼睛就很清澈，但此时，她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种不同的，极为明亮宛如燃烧火光的锋芒。
在女孩靠近了之后，就在十代察觉到异样的前一秒，来自这人身上一直被收敛地很好的，那来自神明的馈赠彻底地、不带一丝收敛地扩散开来。
赤红色的光芒瞬间淹没了他。
任何一件事物突破了一个度都会变得可怕，就好比原本是代表太阳的暖意，在哈娜这个举动下，因为太过浓郁，也太过靠近，十代只能感受到即将被吞没的侵略意味。
逃不了……
她垂下眼，语气温和：“十代。”
少年愣了下，就发觉那层蓬勃的、热烈的火焰被收回，决斗之后身上的隐隐作痛也就此消失，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才说：“怎么突然……有点感觉，唔……”
他沉默了一会，十代打了个激灵，才敲了敲手心恍然大悟：“刚刚有种被老虎盯上的错觉。”
“…嗯，”像是没有注意到十代还在微微发颤的指尖，哈娜垂下眼，一字一顿地、仿佛要将接下来的话刻印在心里似的，“我很快乐。”
十代歪了歪头，缓慢地眨了下眼。
然后，就看到哈娜往后缓缓退了一步，那种被她整个人的气势统治的感觉也消失了。
围绕在女孩周身的气势似乎得到了什么改变，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谢谢你。”
并不知道她在感谢什么的十代困惑地摸了摸鼻尖，“为什么谢我啊？”
“大概是，”她抿了下唇，像是被烫到般移开视线，不自在地看向一边，“遇到你以后，我才找回玩游戏王的初心。”
打牌很开心的，靠它认识了很多、很多的朋友。
没有黑暗游戏，没有他人的血泪，单纯的输赢带来的快乐，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差点都忘记了。
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不在乎这些。
“十代。”
“嗯？”
“遇见你，我很开心。”
稍微在多停留一会吧。
“嗯，我也很高兴遇到你。”
十代笑了起来，感觉心脏都雀跃地跳动起来，脸都染上了一点红色。
真奇怪，为什么会因为这一句话这么开心，明明哈娜之前也说过类似的。
夜里。
十代独自一个人，走在通往红宿舍后露天温泉的小路上。
翔最近完全不理他，明明之前也是对方单方面粘着他，努力习惯了以后…现在又……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洗漱用品，慢慢鼓起脸颊，所以……今天后背没人擦了吗？
一个人泡温泉超没意思的啊。
在靠那口山林的温泉时，十代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他的耳朵竖了起来，快步走了几下。
那是首没有任何歌词的歌，只是变换着音调，也许称不上一首歌，只能算一首曲子，一首填满了满垫垫情绪的曲子，每一个音调表达的都是欢快的情绪。
十代愣在原地，站在温泉最中心的女孩，温柔地低垂着眼，唇角带着笑意哼唱着。
那只歌很快就唱完了，蓝眸的女孩直直地看过来，像是一早就知道十代在哪里，她说：“还不过来吗？”
“哈娜，你怎么在这里啊？”
从灌木里走出来的少年，拍掉沾在身上的草屑，眨了眨眼问道。
“这个啊，”她看似无奈其实很宠溺地笑了下，“带我的龙来洗个澡而已。”
“欸？”十代瞪圆眼睛，四处看了圈，才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啊，根本没有。”
“不……”哈娜可疑地沉默了会，挤牙膏般说道：“它害羞……”
“！？”十代忍不住怪叫：“你骗我至少找个好理由嘛，白龙我又不是没见过，它才不会害羞。”
哈娜：“……啧，我的龙，不是社长的。”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说到这，哈娜也不爽起来，她拍了下水面，指尖在水面划起波澜，“你不会因为我在给你唱歌吧？”
“咦？不是吗？”
“……不是，”哈娜心累地叹了口气，抬眸看过来，眼中被雾气氤氲出波光，“这是唱给家人的歌，当然不是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