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阴冷逼仄的小房间里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外面寒风呼啸,皎洁的月光透过老旧的窗户照进来。
温榆费力地睁开眼睛,头上的伤口渗出的血顺着脸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她的手脚被绑住无法动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不远处,姜宁被绑在一个凳子上,低着头,身上原本天蓝色的校服被污泥染成了棕褐色。
温榆叫了她一声,姜宁没有回话,一股恐惧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突然,摔在不远处的手机屏幕亮起了亮光,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温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朝着手机的方向爬,每动一下身上的无数个伤口都会被扯得生疼。
“吱嘎”一声,昏暗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清脆的高跟鞋的“哒哒”声传来,温榆想扭头看一眼,却突然感觉呼吸一滞。
一股温热顺着胸口蔓延开来,耳边的声音好像忽然消失一般
下一秒她才感受到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她的胸口,疼痛后知后觉地传来,眼皮子越发沉重。
温榆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蔚蓝的天空,还有三中熟悉的教学楼上的标语“只争朝夕”。
下一秒,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身体传来悬空感并且在迅速下坠。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结结实实地掉在救生气垫上。
“天呐!温榆跳楼了!”
“温榆居然跳楼自证清白!”
周围人声嘈杂,大家议论纷纷。
“嘶……”她急忙从垫子上爬起来,揉了揉摔到的胳膊,疼的要命。
周围的消防员立刻围了上来,姜宁在旁边泪眼婆娑:“温温!你吓死我了!”
班主任是个刚毕业两年的年轻老师,见到此情此景在旁边吓得发出尖锐爆鸣声。
温榆有了瞬间的愣神,她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没有伤口,校服也是干干净净的。再抬头,姜宁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周围都是她熟悉的同学。
一直到被担架抬上救护车温榆也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医生正在对她的胳膊进行应急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的记忆重合,高二那年她被班上一个女生污蔑监守自盗拿了班费,温榆死不认账,没想到那娇滴滴的女生哭的梨花带雨跑到楼顶说要跳楼自证清白。温榆是个热心肠的班长,这一看哪行呀,急急忙忙去阻止,结果那女生跳楼是假,但矫揉造作是真,站在楼顶一边哭诉一边把所有脏水都泼给温榆。
温榆瞅准机会抓着那女生的校服领子反手就给她甩到同来的老师旁边,但没成想,那女生着急的时候推了温榆一把,直接把她推下楼了。
医生一边给温榆处理伤口,一边还在跟同事抱怨:“现在的孩子啊,都不知道是怎么了,生活条件那么好,还天天寻死觅活的。”
旁边的另一位医生也接过话来:“也怨不得这些孩子,现在学习压力大嘛。”
温榆的右胳膊摔的不轻,她用左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果然时间回到了高二。
直到现在她才能清楚地确认,她重生了,回到了高二刚开学不久。
救护车平稳地开到了医院,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温榆被摔伤的胳膊被打上了石膏。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事情的发展都跟她重生之前一模一样,摔伤胳膊以后她在医院静养了一个周才回学校,又因为摔伤的右手不能写字,她反倒过了不少快活日子。
定下神来,温榆突然想到了死前她看到的那双高跟鞋,灯光模糊,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她余光瞥到杀她的人脚踝很细,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很瘦的女人。绑走她和姜宁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温榆确信这其中没有她认识的人,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的身上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温榆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这辈子也算是积善行德了,应该不至于得罪什么人,身上伤口隐隐作痛的感觉似乎还刻在心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模糊的记忆逐渐开始变得清晰,那房间陈设简单,没有窗户,旧式书架上摆放了几本书,灯光太暗她没有看清具体的书名,姜宁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再就是温榆身旁的一个桌子。
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到现在为止,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她的身边有某个熟人,处心积虑地想要置她于死地。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抽泣声。
顾芳芳红着眼眶,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病房,看了眼断了一条胳膊的温榆,泪珠子哗哗地往下掉。
“温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
温榆:“???”
这一进来就哭可给温榆整不会了,她拧着眉头打量了一下顾芳芳,满脸嫌弃。
“你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吧。”
顾芳芳拿出纸巾娇滴滴地擦了擦眼泪:“温榆,那……那偷拿班费的这顶帽子我认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