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堂的人?”
明非和纪柔一起将这女子带回了临时营帐。
前者先行前去寻找明久在何处巡逻、并打算将他们发现的这名女子身份告知明久。
无论是不是祈浣峤,都应该叫明久来确认一番。毕竟明久在神刀堂生活了一段时间,总归是认识一些神刀堂的人。
“清清姐,你快来!”
纪柔朝不远处的沈清清摆摆手,神色难掩焦急。
“这里有个女子受伤了,似乎是神刀堂的人,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沈清清一惊,转头朝韩弋霄眼神示意,韩弋霄点头表示了解,他让出了一条道,目送着沈清清便跟着纪柔朝沙场搭建起的临时营帐而去。
一路上,沈清清还与纪柔聊了几句。
她微微皱起眉有些不解:“神刀堂?我记得近来营地里似乎没有神刀堂的人啊?”
纪柔答道:“我是在营帐外三十里的荒野中发现她的,那时她正被一队辽人骑兵追杀,躺倒在一块大石后面。”
“一队骑兵?!天呐,阿柔,你没事吧?”
“无事,倒是多亏了……明少侠出手相助。”
弗踏入营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清清朝榻上看去,从女子黑色的外衣中都能看出暗红色的血迹,衣裳破口的地方皆是没有结痂的伤痕,还翻着触目惊心的血肉。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张脸还完好如初,只是脸色煞白,不时有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表情也是狰狞,似是在梦中也忍着极大的痛苦。
一瞧这张脸,沈清清不免一惊。
竟是神刀堂失踪了许久的大师姐祈浣峤!
沈清清幼时曾与祈浣峤有过交集,只是后来去了神威堡,便再没了联系。在如今的情况相遇,若说不吃惊定是骗人。
纪柔向沈清清解释了一遍伤员的情况。
“左臂中了箭,腹部有伤,我没仔细看……而且伤口浸过水,好像发了高烧,我见到她时,她的情况很不妙。”
纪柔一面说着,一面绞干了浸湿的毛巾,不断为那女子擦拭着额间的汗。
女子身上显然不止新伤,还有得不到很好治疗的旧伤口,层层叠在一起,才构成了如今可怖的模样。
沈清清伸手探查了一番,不由拧紧了眉头,她转过头吩咐,“阿柔,你快去房间帮忙拿我的药箱来。”
“好!”纪柔点了点头。
不多言语,沈清清深知祈浣峤需得尽快救治,否则性命不保。
不宜移动伤者,纪柔听从沈清清的安排去她的房间寻来药箱,撩起帘子匆匆往外赶,只是刚出营帐不久便遇见了明非和明久。
她微微一愣,看了明非一眼,便抿着唇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往外走去。
明非开口想要叫住纪柔,可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明久在一旁看着二人,无声叹了口气。
他哥什么时候才能把嫂子追回来?
于是他悄悄戳了戳明非的胳膊,“想追就快去追,没人拦着你。”
明非瞪了他一眼,不再管他,径直朝纪柔的方向去了。
明久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本是在明非的告知下才知道这里新增了伤员,还是神刀堂的人。明非看明久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才打算一起陪他来看看。
谁知还被明久反过来打趣。
“阿柔,你回来了吗?”
明久刚赶到营帐外,营帐里就传来了沈清清的声音。
明久思索了一瞬,隔着营帐隔着大声道:“清清姐,我是明久,纪柔姐刚朝另外一边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唉……也好。”
不知是不是明久的错觉,他觉得沈清清叹了口气,“你进来吧,帮我打盆水,取些干净的纱布来……对了,你手稳吗?”
太白弟子握剑的手哪个不稳?若是真的不稳,那才是令人笑话。虽不知沈清清为何忽然这样问,明久还是下意识点头,随即他也意识到隔着帐子沈清清听不见,忙大声应允:“我可以!”
“那就好。”沈清清好似松了一口气,再三叮嘱,“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惊扰到病人,也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能做到吗?”
明久自是应了下来,端着水撩开营帐时,明久的目光先落在了房间角落放着的那把刀上。
他瞬时感觉浑身的血都沸了起来。
那刀柄特有的花纹,以及在刀柄刀身中那特有的暗器……
明久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接着一个箭步来到床榻前,看清了躺着的、浑身是伤的人影后,忽的捏紧了拳头,手都在发抖。
他的嘴唇抖了抖,忍不住轻轻喊出了一个名字:“浣峤……”
是祈浣峤。
是他曾经得知了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