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海面正好,海浪阵阵,不时还有海鸟飞过。
第一次出海的苏栾兴奋不已,索性站在甲板上眺望,将随身的玉笛置于唇边呜呜地吹了起来,笛声轻快悦耳。
苏怀墨坐在她身边,嘴角也染上了几分轻快。
“阿栾。”苏怀墨出口有些感慨,“你有过烦恼吗?”
苏栾停了笛子,歪头认真地想了想,“有,明师尊每天交代的功课就够让我烦恼的了。”
苏怀墨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阿栾,我不如你啊。”
苏栾像是看鬼的样子看着苏怀墨,表情惊恐异常。
“……怎么了?”
苏栾连忙跑向船头的唐青枫和苏小白的方向叽里呱啦:“唐师兄苏师兄!我跟你们说啊刚刚我哥说……”
苏怀墨:……
当五毒的篝火再一次燃烧的时候,单伶和何可人跟着鬼草婆来到了枫香圣树下头,两个小孩挨得紧紧的,研究着新抓来的蜈蚣到底长什么样。
“不好看!还是鬼草婆婆家里那只蜈蚣好看一些,它身上都是花纹!”何可人嫌弃地摇摇头。
单伶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只蜈蚣她好像上次去鬼草婆婆家时看到过,只是转眼就被掐头去尾丢进了锅里,再翻炒油炸成了他们的晚饭。
唔……婆婆的手艺真不错。
油炸蜈蚣也好吃。
蜈蚣被丢掉,五毒的孩子生性活泼,没一会儿就被其他好玩的事引开了注意力。
夜色渐深,圣树下头的篝火越来越旺,庆典即将开始,两人很快挤到了前排。
在火光的映衬下,她白净的的脸庞未褪青涩已有几分秀丽,眼眸清澈得像溪水,愈发使人怜爱。
“阿伶丫头,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蓝家阿哥去哪儿了?”有人笑问。
蓝家阿哥指的是蓝铮。
单伶是很小的时候被蓝铮捡回五毒的,那时她还不会说话,特别喜欢粘着蓝铮。
可蓝铮家里就他一个,他还成天神出鬼没的,没个定性,让他带孩子大家还真不放心。
尤其是他还有给年幼的蓝奉月喂过酒的前科。
于是大家商讨后达成一致,把单伶放在鬼草婆那儿,正好跟何可人作伴,两个小孩在一起总是能玩到一块儿去的。
单伶四处望了望,还真没瞧见蓝铮的身影。
于是她又摇摇头,“铮哥哥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就见了他一眼,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聚会正式开始了,大家共同举起杯子,就连单伶的杯子里也是醇香的酒。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等大家回过神来时,年纪尚小的单伶早已跟着蓝铮染上了喝酒的习惯,活脱脱成了个千杯不倒的小酒鬼。
每次聚会她都会撒撒娇,变着法求柳凤兰阿姨给她再多倒些酒。
柳阿姨酿的酒可香了,可惜只有等到庆典的时候她才会开封,给她倒上一点尝尝。
若是蓝铮在那就更好说了,一大一小两个酒鬼,他们俩总是能够喝到一块去。
倒是何可人的心情不是很高。
单伶凑到何可人身边戳了戳她的手臂,“怎么啦?”
何可人看起来有些低落,“红料阿姨的尸身被带了过来,待会儿就要焚烧了。”
单伶知道这件事,也知道这场庆典其实是红料的葬礼。
其实,五毒时没有葬礼的说法。有族人身死,他们会将其火化,骨灰洒于湖泊山谷之间,与天地合一,然后再召开庆典,大家聚在一起欢饮达旦。
没有悲伤,五毒之人认为死者不过长眠,大家都会团聚在枫香树下,享受欢悦与喜乐。
所以单伶不明白何可人为何低落,她想了想,不确定道:“是因为聚会的酒不好喝吗?”
何可人摇了摇头。
她蹲在地上,掰了掰地上的草,烦恼地说:“之前,我去了一趟中原,把红料阿姨带回来。”
单伶点点头。
“中原和我们的习惯有一点不一样。”何可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面前这个小伙伴倾诉道,“我见到了红料阿姨的相好。”
单伶没听懂,“谁?”
“小料姐姐的亲阿爸。”她跟单伶说了她和醉三千在荆湖的那场对峙,“他想把红料阿姨带回去安葬。不是火化,是埋在土里,中原人管这个叫‘入土为安’……”
她又站起来踢了踢旁边的石子,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中原人怎么跟我们五毒有什么关系?只是他守着红料阿姨死活不肯让开,还抱着她大哭。他看起来很难过,闹得最后我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难过是会传染的,所以现在何可人就很难过。
单伶第一次听说中原的葬礼是什么样子的。
此前她一直住在云滇,所见所闻皆是五毒的看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