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帖木儿大帝》在伦敦剧院的不断演绎,几乎所有的英国市民都耳熟能详这部戏剧的内容,也都烂熟于心帖木儿这个人物。不管帖木儿在戏剧里被塑造的是什么样的形象,残酷、冷血、无情还是暴虐,人物本身的存在价值在人们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里程碑式的意义。
然而不管是哪一组演员去演这部戏剧,马洛都不能在表演帖木儿的那个演员身上找到他想要传达的灵魂色彩。
凯厄斯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传神地模仿他。
在《帖木儿大帝》首次上演之后,马洛在剧院的后台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观众席一个角落里的凯厄斯。马洛忽然很兴奋,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他写的戏剧中真实的人物来看戏剧的表演一样。等舞台上一谢幕,剧院老板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祝贺马洛,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后台。
他径直来到了观众席,凯厄斯还没有离开,很显然,他在等马洛,不等凯厄斯说话,他就快速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艺术,这就是文字的力量,帖木儿这个人已经深入人心了,你不仅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你更站在了文学艺术的巅峰上。”
他的语气很骄傲。凯厄斯忽然觉得,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在某些方面糟糕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但是也可以在某些方面站在最高的位置,指点江山。马洛的笑容很耀眼,然而凯厄斯却问道:“如果我没说错,帖木儿的人物形象是冷血无情,残忍暴虐的吧?”
马洛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很夸张:“亲爱的,你不会以为你的身上还有什么正面的形象吧?”
他说得很直白,凯厄斯一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不管是以前没有人注意过他,还是现在站在高处,都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而和他认识不过几个月的马洛直言不讳地通过戏剧描述出了他真实的样子,而且还直白果断地说了出来。
凯厄斯觉得自己就像在照镜子一样,镜子外面是沃尔图里的凯厄斯,而镜子里面则是马洛笔下的帖木儿。
和他一直在追寻的一样,每个人都希望并且需要,客观地看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可以通过镜子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但是看不到思想,灵魂,价值观和信仰。而看不见自己,体现出来就是不安,暴躁,易怒。他需要另一个人来反射出自己的灵魂,从而证明他的存在。
所以凯厄斯一直在寻找这个“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比如说不断地审判有罪的人,他们临死前的乞求极大程度地取悦了凯厄斯;再比如说他一直尊重的艺术,因为每一个艺术品都有一个确切的创作时间段,凯厄斯可以追寻这个确切的时间,看到当时社会上的文化,习惯以及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些确切存在的事物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也反应了凯厄斯的存在。
然而这一次不同的是,马洛将他变成了艺术品,艺术的获得的价值和成绩就是他凯厄斯的价值,他可以通过帖木儿看见他的真实写照。他忽然觉得马洛在某些方面的确有着惊人的天赋,而这种真实存在的感觉极大程度上地填补了凯厄斯心中的空虚,于是他下意识问道:“下一部戏剧准备写什么?”
马洛脸上扬起了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他不着痕迹地凑近凯厄斯,在他耳畔说道:“写关于你的故事。”
听到这里,凯厄斯有些烦躁了,他的眼眸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阴戾的色彩,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场,关于他的过去,他从来都是闭口不提,现在他没有准备,也不想将他的过去告诉这个年轻的剧作家:“你对我一无所知。”
然而马洛并没有很意外,他坐在观众席的围栏上,面对着凯厄斯:“我不需要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情,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一个魔鬼就够了。”
以魔鬼这个词来形容凯厄斯,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然而他却不是很懂马洛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他沉默着等着马洛的下文。
“你是一个魔鬼,我用我生命的二十四年和你做交易,这二十四年,你需要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作为交换,二十四年后,你可以拿走我的灵魂。”马洛的眼里透着兴奋的光芒。
随后他又补充道:“这也不仅仅是关于你的故事,而是我们俩的故事,我亲爱的魔鬼,靡非斯托非利斯。”
这的确是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马洛就和凯厄斯说“今天你先放过我,二十四年以后,我自愿沦为你的食物。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存在的意义。”
于是,《浮士德博士的悲剧》又一部大师级的艺术横空出世。
后来到19世纪,德国文豪歌德根据克里斯托弗.马洛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作了一系列的变换,发表了一个悲剧名叫《浮士德》。
毫无疑问,凯厄斯看了这本书,从某方面来说,歌德写的,的确更符合悲剧的定义,也将结局提高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里面涉及到了恋爱,感情,从各个方面来说,《浮士德》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