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短短一夜之间,你就变成查尔斯王子的女朋友了,是不是过几天你就要变成可茜娅王妃了?改名叫做可茜娅.温莎?”凯厄斯的眼里深邃得看不见底,他现在能故作这么平静地和可茜娅说话已经是他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之后抓住的仅存理智了,他真的想现在就把威廉撕成碎片去喂狗。
可茜娅不觉地冷笑出来:“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状态算是分手了的吧?既然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找新的男朋友?”
“是你单方面的分手,我没有同意。”他伸手抓住可茜娅的手臂,将她带到酒吧旁边的一条小道里,然而拉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可茜娅瞥了一眼手臂上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她知道就算她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她索性不去挣扎了:“你都有新的男朋友了,我以为我们早就分手了。”
“在你决定去伦敦之前。”末了,她加上一句。
老实说,可茜娅现在不是很想吵架,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说,除非是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他们身上,因为谈一场恋爱,过程顺利还好说,如果过程曲折,而且最后还以失败收尾,就像她一样,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到法国翁弗勒尔那个小城市,最后除了一段记忆,什么都没有留下,是真的很累。
“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沉默了很久,凯厄斯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地说道。
她深深地呼出来一口气,目光避开他的目光,眼神放空地看向别的地方:“凯厄斯,我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沃尔图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但是只是因为有你,所以我抱着一腔热诚,不在乎阿罗和马库斯的反对,我和你一起去了沃尔图里。这段感情在我的世界里是未知的,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予你同等的回应,所以我一个人去了荷兰,我想一个人想想。”
“五百年前,你就像一束光一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后来我逃跑了,因为我知道,神是可遇不可求的。没想到五百年后,我又遇到你了,所以我义无反顾地和你走了。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匆匆离开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她停顿了一下。
然后自问自答道:“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累赘,我需要被你保护,我不能强大到去保护你,或者说我不能并肩和你站在一起。阿罗告诉我你去找克里斯托弗.马洛了,于是我翻遍了沃尔图里的藏书室,我把马洛写的所有的戏剧,诗集全部都看了一遍,看完了之后我才来找你的,因为我要确保我足够了解你,我才有资格来找你。”
“所以我看到了,《浮士德博士的悲剧》里的魔鬼靡、《帖木儿大帝》里的帖木儿、《爱德华二世》里的爱德华,我才发现,你充斥着马洛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有资格来找你,因为我一点都不怀疑你对于我来说比对于他来说更重要,而且我也一点都不怀疑,你是喜欢我的,我有你的态度,我就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马洛。”
“但是,直到我来到伦敦,我亲眼看到你和马洛并肩站在一起,我亲耳听到他说你是他的男朋友,我才知道,我并没有你的态度。凯厄斯,现在我和你说这些本来就没有很大的意义,我只是想善始善终,给我们之前还算愉快的日子画上一个句号。”可茜娅低着头,深褐色的波浪长发垂在脸庞,挡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表情。
这段类似告别的说辞,每一个字都打在凯厄斯绷紧了的神经上,每一个字都像导火索一样,点燃通向他的理智的那根弦,他的表情难看到有些扭曲,颔骨两侧末端用力地咬合着,似乎在控制他在爆发边缘的情绪。
他毫无征兆地将可茜娅推到墙壁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欺身压住她,他愤怒地盯着她灰色的瞳孔,直到清晰地看见她眼里自己的倒影,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道:“我最后和你说一遍,不要想慢慢从我的生活里退出,如果你付诸行动,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囚禁你。”
可茜娅一开始似乎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反问道:“有意义吗?”
意义。凯厄斯冷笑一声,他活了三千多年了,没有一天不在寻找意义,他的父亲和他说他的存在没有意义,迈锡尼的贵族男人和他说他活着还是死了没有区别,罗马尼亚王族和他说他存在就是为了取悦,现在可茜娅和他说,他的爱情没有意义。
“意义?”他不带有温度地重复着:“原来你也想知道意义是什么?”
可茜娅眼睛一眨也不咋地盯着凯厄斯,谨慎地看着他的动作,然而他下一秒就将头埋到了她的颈窝处,首先传来的是一阵席卷全身的颤栗感,让可茜娅差点没有站稳:“凯厄斯!”
他在舔舐她的脖子,然而可茜娅的呼声似乎刺激到了凯厄斯,下一秒钻心的疼痛从脖子处,像针扎一样,快速弥漫开。
歌者,指的是某个特定人类的血液对某个特定的吸血鬼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