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衰竭,人淹没于水中,本能地引起反应性屏气,避免水进入呼吸道。由于缺氧,不能保持屏气而被迫深呼吸,从而使大量水进入呼吸道和肺泡。
可茜娅在法医检查的时候,也看的很仔细,没有放过约瑟夫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节,比如泡得发白发皱的皮肤,和手臂上已经快要消失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的一个针眼。
可茜娅的第一反应是,约瑟夫吸毒吗?她不记得上次去他公寓看到了毒品,也没有看到过注射器,或许还有一种可能,约瑟夫并不是溺水身亡,也就是说,溺水并不是他致死的直接原因,也许有人给他注射了某种药,导致他死亡,再将他扔进河里,造成溺水的假象。
但是这都是可茜娅的推测,如果想要看约瑟夫身体里有没有其他药物的残留,必须得带回医院,而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他的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就像一场闹剧一样,老人带着约瑟夫的尸体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朵拉好心说要送老人回家,毕竟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还带着一具尸体,很容易引起市民的恐慌。但是老人眼里的那种绝望和仇恨让朵拉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的确,在不确定约瑟夫究竟是自杀还是被杀的情况下,老人无从责怪,只能将愤怒撒在了警察身上。警察和医生都是这样一个群体,和人类的生命息息相关,所以总是逃不出各种人的归咎。
在回警局的路上,朵拉十分不确定地问道:“所以,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很奇怪...难道因为我们没有找到凶手,所以将约瑟夫死亡归因为自杀?”
“的确很残酷,但是我们查案,是因为有人报案。”马丁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上面不会把金钱和精力投给这种没有需求,只是良心不安的案子上。”
这确实就是人类社会的规则,公安部门隶属于政府机构,仅仅只靠国家和政府的拨款来维持运转,它并不是一个盈利机构,所以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大家对待案子的态度都过于随意,不会无止尽地将精力投入在没有任何回报的事情上。
可茜娅坐在汽车的后座上,听着朵拉和,马丁的对话。她想起刚了刚离去的约瑟夫的母亲,她那种绝望和悲伤的眼神,她觉得约瑟夫至少不是那么的悲惨,因为他至少有一个这么在乎他的母亲。
突然间,她觉得不管生活再怎么不如意,再怎么悲惨,每一个人类都有一对在意他们的父母,就算最后死去了,至少知道,曾经被人在意过,不像自己,连父母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见到凯厄斯。
等和马丁,朵拉一起回到警局之后,是下午三点,但是警察们做结案的确不需要可茜娅的参与,所以她今天难得提前下班了。
她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弗洛伦萨的大街上,下午三点是个很冷清的时间,上班族都在上班,孩子们也还在上学,所以街道上只有一些游客,和清闲晒太阳的老人。自从来了意大利,可茜娅都没有好好地逛过这座城市,不得不承认,这座城市的阳光是真的很舒服。
已经快要十二月了,弗洛伦萨的阳光依然很温暖,她走到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对面一栋楼房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宣传画报。
上面画着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背对着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画报的背景是纯白色的,但是角落处是用灰色的颜料,仿佛用油画笔刷上去的,整张画报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悲伤,画报的最上方写着《蝴蝶夫人》(Madama Butterfly),看样子是这幅画报的名字。
目光顺着垂下来的画报浏览,可茜娅看见了稍微小一号的字,这是一部歌剧,日期写的是前天上映的,一直到下周,每天一场,晚上七点开始。可能是这种异域风情吸引着可茜娅,就在等红绿灯的时间,她决定今天去看看这部歌剧。当然,她买了两张票。
昨天凯厄斯带她去那么远的地方看极光,做人得礼尚往来,吸血鬼也不例外。
可茜娅回到普奥利宫,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白天走在普奥利宫里面,城堡里面很安静,自从她到这里来,她去过的地方仅限于自己的房间,藏书室和那个会客厅,所以她完全没有想法该去哪里找凯厄斯。
于是她索性去了那个会客厅,她猜也许那里是沃尔图里三位长老处理公务的地方。去会客厅的路弯弯曲曲的,要下很多级台阶,螺旋型的楼梯,古老的墙上镶着放蜡烛的地方,将这个狭窄的通道衬托得更加诡异。
然而这么狭窄的路,可茜娅还是能碰到她不是那么想见到的人。
迎面走来的是穿着十分优雅的亚西诺多拉,她的长发端庄的披在肩上,包裹着她身体的是一条水蓝色的长裙,将她的身材修饰得十分完美,她披着一件羊毛外套,显得雍容华贵。
可茜娅看到亚西诺多拉的那一刻就在想自己该怎么称呼她,到最后在亚西诺多拉微笑的注视下,可茜娅礼貌地弯腰行礼并说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