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混蛋说什么?
沈婧檀太过震惊,表情有些呆滞,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陆夫人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大的儿子?而且看这样貌,既不随爹又不随娘的,他认哪门子的婚约?
怡儿性格一如既往的沉稳,冷哼一声:“你休要胡言,我家小姐是与陆家有婚约不假,但是和陆家长房的嫡长子,可不是二房所出的陆公子。”
二房?
是了,陆家人多,又未分家,她险些忘了,陆伯伯还有几个侄子。如今看来,陆家还真是门庭衰落啊,小辈竟都是些这般货色。
陆文俊被戳穿,有些不喜,但顾忌两家关系,街上人来人往,终是没继续骚扰,只是不怀好意地笑着。
“大伯一直无所出,族内才做了过继的决定。沈小姐不知晓也情有可原,日后终归是要做夫妻的,今日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大摇大摆地离去,嘴边还挂着得意的笑。他原本还担心,这沈家小姐是个貌若无盐的,如今一看,可是赚大发了。
等把人娶过门,还不得由自己折腾……
“小……小姐?”
阿冉从没在沈婧檀脸上看到过这般如临大敌的表情,担心得眼眶都红了。怡儿也有些不知所措,把手里的画轴握得死紧。
沈婧檀迅速地将今日之事盘算了一遍,脑海中突然闪过裘敏静说过的话。
陆家现在有些乱……
“小姐……”
阿冉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沈婧檀敛了神色,摇了摇头。
“放心,我没事,我们先回府。怡儿,你让前院的韩平帮我打听打听,陆府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越详细越好,清楚吗?”
“是,小姐。”
翌日,九如轩。
沈婧檀揪着帕子,正在闺阁里打转,时不时地倚在门边,往前院的方向看去,比起往日,有些焦躁不宁。
自从昨日,底下人将那陆文俊的行事作风一一弄清楚后,她便越发不安。
此人不仅生得猥琐,全无半分风骨,还被陆家二房宠坏了,人品极差。
平日里,既不读书,又不学做生意,净做些吃喝嫖赌、斗鸡走狗的荒唐事,花钱如流水,且尤为好色。
也是因为陆夫人一直未有所出,自己心大未提防,这才被昨日之事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阿冉说,陆文俊还未至弱冠,就陆陆续续纳了七八房妾,府内通房丫头不少,他更是青楼妓院的常客。
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托付终身呢?
还未娶妻,后宅女人就如此多,自己若真嫁过去了,今后便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了。
想到此处,沈婧檀心中有些委屈,直道苍天没长眼。她虽未做过什么修桥铺路的大善事,却也用自己的私房救济过不少穷苦孩子。
行善不应图报,可总不至于这般下场吧?毕竟自己从未奢求过能嫁得如意郎君,只求能有个人陪着和气过日子便好。
可偏偏……却碰上了一个这样的烂人。
这该死的婚约,竟是这般麻烦!
这边,沈婧檀正心烦意乱,另一边,过了垂花门的沈夫人停下匆匆脚步,理了理袖子,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神,独自走了进来。
“娘,你可算来了!情况到底怎么样?过继一事可是真的?陆伯伯和爹怎么说的?”
沈婧檀一见到沈夫人,眼睛都亮了,未等对方开口,便一股脑地问道。
沈夫人就势握住了女儿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拉着人在一旁坐下,才开始说话。
“你陆伯伯说,过继一事,二房确实有提过,他还未曾应下。只是……身体大不如前,这家业确实要有人继承,如今正在考虑。”
沈婧檀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未应下就好,至少还有余地,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娘,那这婚约,可有法子解除?”
“婚约……”
沈夫人顿了顿,叹了口气,眸里全是对女儿的怜爱之意:“你陆伯伯一向与我们沈家交好,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自然懂得我们的心思。”
“只是二房算盘打得响,如今闹得厉害,把已故老太爷的名头搬了出来,摆明了就是不想放过这门亲事。若想妥善解决,是得花不少心思。”
沈陆两家历来交好,若是结亲,确实对双方都有利,只是……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沈婧檀心中原本还有几分希望,听完这话,眸光不由得淡了些许。
这婚约可着实麻烦,由两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定下,又有知府大人做见证,几乎整个兰溪人都知晓。
若是铁了心退婚,陆伯伯为人正直,倒不会心有芥蒂,就是怕陆家二房。
他们仗着大房无子,打定了陆家家业的主意,若是不遂其愿,怕是会抓住这个机会,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