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样貌才华,出门指不定多大排场呢,哪会像敏静这般低调行事。
不过,自己确实没有敏静如此高的境界,或许这就是俗人和雅人的差距了……
裘敏静看着对方表情丰富难懂,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有点无奈道:“可是父亲说……”
沈婧檀回神,抿唇微笑道:“要我说啊,裘伯伯就是对你太严厉了,你才会有这份担忧。敏静你这么好,我要是男子,肯定上赶着做你裘家的女婿。”
说起这个,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神秘兮兮地说道:
“偷偷告诉你,你可是我们兰溪公认的第一美人呢,不少青年才俊都想一睹你的风采。我想,到了临安,应该也会如此的。”
裘敏静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向来脸皮薄。哪怕现在只有她们二人,还是被羞意染红了脸颊,低下了头。
沈婧檀见她这般害羞,越说越兴起,眸子亮了亮:“再者,我听说。临安那些官家的老太君、夫人们,都特别喜欢参禅拜佛。
你年纪轻轻就能如此沉稳,静得下心。我看你会成为香饽饽还差不多!”
“呵……”
在沈婧檀的宽慰下,裘敏静总算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点了点头:“秋秋你说得对,我不该妄自菲薄的。”
“虽然我比你年长一岁,有些事,你却比我懂得多。而且,这姻缘一事难料。说不定,你会比我先成亲呢。”
沈婧檀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连忙摆手。
“敏静,就别打趣我了,兰溪城内外谁不知道,我的未婚夫婿还没从陆夫人肚中成形。”
“再说,他日若是陆夫人真的有喜,降下男丁,这婚约也没法履行。”
毕竟,自己如今已及笄。哪有娘子待字闺中,相公还需要抱在怀中喂奶的?
裘敏静自然知晓,不过玩笑归玩笑,她还是正了正神色道:
“如今你已及笄,我前些日子听闻陆家现在有些乱。还是早些让沈伯父同陆府那边说清楚才好,免得夜长梦多,波及到你,误了相看人家的时机。”
“嗯,我知晓了。”
女子杏眼如水,一笑起来,煞是明亮,时不时还透露出一丝狡黠来:“你放心,我沈秋秋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让别人欺负过!”
“至于嫁人一事……你知道我是个大俗人,不求话本子里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门第相配,合适即可,脾气别太差,最好人要生得俊俏些!”
裘敏静没想到,沈婧檀对此事看得这般通透,有些意外,随后怔了怔,神情带着点天真的稚嫩。
“难道……秋秋你就不想,未来夫君对自己一心一意么?”
“我想呀!”
“我不仅想对方对我一心一意,还想他貌若潘安,才高八斗。可想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总不能不如我愿,就和自己过不去吧?”
沈婧檀没心没肺地说完,又往嘴里塞了颗蜜饯梅子。
这世上她所好之事多了去了,无论如何,她沈秋秋是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拈酸吃醋,要死要活的。
今日本就是为裘敏静践行,加上裘家家规甚严,二人待了小半个时辰,说了些体己话,沈婧檀便目送好友上了回府的轿子。
“小姐,我们不回府么?”
老老实实跟着的阿冉见自家小姐并未向沈府的方向走去,有些不解,歪了歪头。
沈婧檀回眸,笑眼弯弯,梨涡浅浅:“时辰还早,听说锦衣阁又进了些好布料,我们一起去逛逛。
阿冉你的生辰不是快到了,我们多买几匹,回头让云姨给你做身新衣裳。”
少女说罢,便步伐轻快地往街上热闹的地方走去,举止虽不如裘敏静那般优雅美观,倒也还算规矩。
阿冉叹了口气,她们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坐不住的性子改不了,每次出门准会逛到黄昏时分才肯回去。
她正惆怅着,无奈地看了一眼随意自在的怡儿:“怎么办?夫人嘱咐过的,这些日子让小姐多待在房内学女红。”
怡儿耸耸肩,似乎也是无可奈何,拍了拍阿冉的肩膀:“小姐是有主见的人,你我劝不了她。还是安心跟着吧,夫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沈婧檀先是带着人去锦衣阁买了几匹布,又去平日里最喜欢的蜜饯铺子买了好些零嘴,才拎着刚买的彩蝶风筝准备打道回府。
却不曾想,她手里的风筝还没接过多久,就因为要避开一群人的冲撞,脱了手。
回神再看时,彩蝶风筝的骨架因为踩踏,已经折断了好几根,画面也脏污不堪。
护在沈婧檀身前的阿冉神情焦急,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家小姐好久,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阿冉这般模样,沈婧檀心中微暖,刚想安抚她,却听到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