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思,”萧任归正色说道,“虽然之前我确实骗了你许多,也利用了你,但有一点,穆霖和杨俊泽是暗害了你祖父的人,这确是真相。”
“当年我父亲一直被易准猜忌,根本不敢过多地参与朝政,更不要说参与暗害白家,这点你要相信我。后来衡王前往封地,我父亲也请旨随行,就是想远离朝堂,以求自保。”
“可是,为什么江全要如此说?”我依旧有些疑惑。
虽然,我从心底不希望罪魁祸首是文钢,他毕竟救了我,还将我养在府中抚育成人,虽名为婢女,却一直将我视作亲生女儿,我敬重感激他,就算知道他利用我入宫,也并不深恨他。
可是,江全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文钢确实有足够的理由陷害白家。
“凝思,”萧任归微微蹙眉说道,“我不知道江全对你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文定楠与父亲如今已经彻底断了联系,他与我,更是水火不容。”
“可是,为什么,你们虽是异母所生,可毕竟是亲兄弟……”我不解道。
他叹了口气,片刻说道:“此事,我以后慢慢与你细说。凝思,你只要相信我,我说过,今后绝不再骗你,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好么?”
我看着他坦诚的目光,点点头,定楠的事,我也不想再去知晓了。
“至于我娘的死,我早已放下,她与我父亲的结合,本就是父亲为自保而走的一步棋,要恨我只能恨他,与你娘无关,更与你无关。”
“凝思,我知道你与文定楠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情意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淡忘,若是你说立刻将他丢在一边,跟我在一起,也不是我要的有情有义的白凝思。”
我定定地看着他真诚的一张脸,这一段时间与他相处,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对我的心意,内心早已慢慢向他靠近,只是想到定楠,依旧如嚼着莲心一般的苦涩。
“对了,我们赶紧上马,别忘了今日我们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小水沟。”
他穿好披风,将我抱起放在他的马背上,他径直一跃坐在我身后,“驾!”
“萧任归,不是有两匹马么?”
“我身上冷,只有抱着你才暖和些,看在我为你受伤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他委屈说道。
“唉!”我叹口气,摇了摇头不再理他。
已近寒冬,天色也暗得快,就在夜幕降临之时,我们终于来到山腰上的一片空地,不远处依稀可见几间小屋,走近才看清这规制,似乎是一座小庙。
“到了,来,下马!”
“这是什么地方?”我扶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过来看看就知道。”
他拉着我走近,小庙上悬着的匾额上写的是“月老祠”。
进入祠中,里面陈设简单,只供着一尊月老的雕像,前方的案桌上地摆着一对烛台,香炉中只剩下一些香灰,桌上零散地摆着一些风干霉烂的瓜果,看起来是香火甚少。
“凝思,”萧任归握紧我的手,凝视我片刻,似乎几经犹豫,才开口说道,“今日,我当着月老的面,问问你,过了这些时日,你可以嫁给我了么?”
我一下愣住,原来他大老远地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可是,我不会介意。我只想留你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只有真正地娶了你,我才会安心。”
他将我抱住,低声轻喃:“从你出宫开始,我就想对你说这些,可是却不知如何说起。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不愉快的事,我也知道你喜欢他,现在也不可能忘掉他,这些,我都无所谓,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地接受我,慢慢地属于我,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什么都可以,凝思,你知道么,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潇洒浪荡的萧任归,可是,贴在他的胸膛,我却能感受到他踏实的心跳。
从前,我以为文府是我的家,后来,我以为定楠在的地方是我的家,可是如今,我只是一个孤女,没有了任何家人,也许,我真的可以栖息在他的身边。
定楠,只是我做了十多年的梦,如今,梦碎了,幸运的是,我还有身边的这个人。
“我,答应与你成亲,”我慢慢地挣开他的怀抱,轻声说道,“可是,你要给我时间,我……”
“好,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无论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他欣喜地再次拥住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来,”他拉着我跪在月老像前,“我们在月老面前发誓。”
他从袖口掏出一根红绳,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把其中一端绑在我的手腕上,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
“今日白凝思和萧任归在月老面前定下终生,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说着,便拉着我拜了三拜。
“好了,”他兴奋地将我拉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说道,“有了这根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