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开这个悲痛话题。老太太没有继续说话，就那么看着顾瑜宝，陈阿姨上前给舅甥俩，在餐布上摆好金属、瓷制、一次性塑料三种调羹。老太太才示意顾瑜宝舅甥俩，饮用面前海水纹，细瓷碗中的杨梅汤。顾瑜宝看了眼自己大姐，待其点头后，才伸手拿起面前瓷制调羹，一口口慢饮起来，顾卿是拿金属调羹。见舅甥俩都喝上汤水，老太太面色不变的，看着顾瑜宝开口到：弟弟，那能用瓷制调羹？
顾瑜宝正含着颗杨梅，不急着回答细嚼慢咽，把果核吐到垫碗的纸巾上，才放下汤勺回话到：瓷调羹帮碗是一样材质，用起来好看也顺手，还不会有异味串着。老太太微笑的脸上，很是满意点着头道：知礼数、不认生、基本审美也在线，蛮好。转过脸对七岁的顾卿又道：元元，啊要在吃一碗？顾卿已经不在用勺子，端着碗滋溜着杨梅汤回到：好的呀，加点糖好哇，踏踏（上海话曾祖母），个汤水淡夸夸的，放点糖味道才好。与老太太第一次见面，没有多少波折，也没有什么喜出望外，一碗杨梅汤喝下来。祖母算是初步印象很好，至少顾瑜宝看着，有做长孙的样子，教养举止都得体，甚至让她看到自己，曾经心爱的次子顾宁和影子。顾瑜宝在顾宁生带着的小三年里，不只是能通背五经，学得各种礼节和知识。十岁的他已然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如果不按部就班去做，那安徽挨饿没鞋穿的日子，或许就有可能重演。即便是亲生的，一旦人养废了，在大族之家也会被遗弃。人虽小却是知道利害得失，也清楚谁能给予自己什么。礼仪就是看眼色行事的高级衍生，也可以说是驯服一个人。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也确实就是事实。一切优雅与礼貌，都是伪装色的外衣，不过是让所谓体面，禁锢住人不良天性。有好也有坏，好的是让人成为风度偏僻的公子，不好的是心理可能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