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妤,清妤?”
从墙上跳下来的徐畏莱一边拍拍身上的灰,一边试探性地喊她的名字。
房子依然很安静。
徐畏莱往里走去,但找遍整个一楼都没有看到魏清妤的人。
于是他跑到二楼,可是依旧没有找到她。
走到房间的阳台上,望着转眼间就昏沉沉的天,他开始担忧,要是突然下起大雨,他的清妤怎么办?
不带犹豫一分一秒,徐畏莱转身连忙跑下楼。
从叶翩翩家里离开以后,魏清妤又一个人在荒僻的街道上走了一会儿。
街道的右边,一棵枯黄的树掉了不少叶子,地面被铺成一片金黄的地毯,环卫工人清扫完其他地方后,来到这里。
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他的头发间已经冒出不少白发,脖子上搭了一张毛巾,是作擦汗用的。
魏清妤走得很慢,以至于可以看见年过半百的环卫工人将满地的落叶扫到一堆,像一座小山。
可是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群调皮的孩子。
他们你追我赶,慌不择路,一脚又一脚,将工人扫好堆在一起的枯叶踢得四处飞扬。
落叶比刚坠落时还乱。
年过半百的工人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两颊和额头的汗水,无奈又心酸地望着被踢回原形的枯叶,什么话都没说,继续佝偻着腰默默扫树叶。
魏清妤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一点一点堆砌的希望,眨眼之间就可以粉碎,然后一切又回到起点,也许,比起点时的样子还不堪。
说起来,她好像都快忘记第一次见到林迟时——他的模样了,可是她偏偏却能清晰记得,初遇徐畏莱时——他这个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
她还记得,那天在大巴车上,徐畏莱一点儿也不害臊地靠在自己肩上。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小心翼翼,一动也不敢动。
也记得,徐畏莱如何细心发现了她当时肚子痛,即便固执地和后座不可理喻的人争吵一番,也要将座位靠背放得更低些,以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缓解肚子的痛。
早在十多分钟前,天色就已大变。
乌云犹如破城的士兵,气势汹汹地笼罩整片天空,魏清妤就像无家可归的落难流民,失神落魄地走在这条人迹寥寥的街上。
她明明多次抬头窥视暗沉沉的天,但却不为所动,就像感觉不到暴风雨就要来临一般。
某个瞬间,叶翩翩的话再次闯入魏清妤的脑海里。那句“其实你也可以喜欢徐畏莱试试”犹如古钟,撞击她的心。
有那么一刹那,她试着想,如果自己的过去没有那么坎坷,如果她的家里没有遭遇那档事,是不是她就不会喜欢林迟喜欢得那么刻骨铭心?
是不是……她也有可能喜欢上永远都有一份热枕的徐畏莱?
魏清妤越想,就越迷失在过去的回忆里,走不出来。直到从天而降的大雨淋湿她的衣衫和头发,她才缓缓意识到——下雨了,该回家了。
可是她真的有家吗?
魏清妤无助地看了眼四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
暴雨并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魏清妤最怕下雨天。
因为她是个没伞的孩子。
没伞的孩子怎么会不害怕下雨天呢?
来往的车辆以迅疾的速度驶向前方,走在路边的魏清妤被溅了一身的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湿又脏的裙子,她想,别提徐畏莱了,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以前我也遇到过好多次好多次暴雨……我是怎么回家的?好像是林迟哥哥送我回去的,又好像不是……”不知不觉想到什么,魏清妤开始说起稀里糊涂的话来,这里只有她一个不慌不忙毫不担心雨势的行人。
“闪开点!不看路啊你!”
迎面开来的三轮车因为路面有些打滑,掌控不好速度,歪歪扭扭地朝魏清妤驶来。
她的心思一直都不在当下,怎么可能注意到这辆三轮车。技术本就不娴熟的三轮车司机使劲浑身解数,才将三轮车的方向驱离魏清妤。
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魏清妤。
她忽然僵住。
因为刚刚,她听到了脚步声,很熟悉很熟悉的脚步声。
“魏清妤。”
徐畏莱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酝酿了很久才喊出她的名字。
方才,眼见三轮车就要撞上魏清妤的时候,徐畏莱再也等不了,直接疯狂跑过来。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他的心脏都在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疯狂跳动,他用尽所有力气向前跑——跑向她,来到她的身后。
他甚至想好了要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