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知道这一战会来,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最近飞坦跟自己越发疏远起来,几乎一周也说不上几次话,不是在外面狩猎打架,就是在成天成夜不要命地提炼自己的念能力。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压抑的焦躁,好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赶着他,再不变强就来不及了一样。
真白一直很想再找机会跟他聊聊,开解一下青春期少男心事的同时再跟他商量一下关于两个人偷溜的事。但在飞坦强大的低气压和明显地回避之下,硬是没找到机会。
直到今天。
库洛洛召集了目前已集齐的10只蜘蛛,宣布等明天晚上就开始实行准备已久的「流星街洗牌计划」。
“……”
散会之后,真白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前面是一样沉默在走的飞坦。
两人间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沉默又尴尬,搞得真白这么个大老爷们儿想搭话都浑身不自在。
“诶,跟孩子置什么气……喂飞坦!你给我站住!”
“……”
原本想加速离开的飞坦身形一顿,不自在地撇过头,“……什么事?”
真白见飞坦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是气得人够呛,“真是奇了怪了,没事不能叫你是吧?”
飞坦:?
真白也懒得管什么青春期叛逆期了,直接三步跨两步上前拉着飞坦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咔嚓反锁,准备就地实行很久不见的人道主义教育。
带孩子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代沟的可怕和某种莫名的愤怒,真白无暇去思考这种愤怒的由来,他只想好好跟眼前这个逆子说道说道。
“飞坦,你给我坐好了!”
飞坦这会儿倒是没有再挣扎,只是坐在真白面前垂着头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真白仗着这一坐一站出现的身高差,终于有了点身为老父亲的威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喂,你别低着头不说话,以为装鸵鸟我今天就会放过你吗?”
“今天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躲着我干什么?你受什么刺激了?”
“……”飞坦依旧低着头,不着一言。
“?”
“飞坦!”
“……没什么。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去练习了。”
“坐下!我让你走了吗?”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仿佛回到了当初见面的一刻,空气粘稠又凝结。也许是最近自己也已经快压抑到临界点,真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胸腔里爆发了。
“飞坦,你他妈给老子听着,我自认遇到你也有这么多年了,待你不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除了中间空窗了三年我哪亏待你了?再野的狼也得养熟了吧?我他妈叫你一声儿子难道你还敢不答应?我当你爸爸我都名正言顺!”
“……”
“但是你看看你,自我醒来之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扭扭捏捏,有事儿也憋着不说,问你什么都不答应,做什么都开始躲着我,天天往外跑不把自己搞得半身不遂就不回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话音未落,原本还在面前如乖乖仔一样的飞坦忽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瞳孔已然缩成了一条缝,满心满眼全是快要压抑不住的野兽一般的凶狠和疯狂。
他突然暴起,欺身而上,真白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久的仔竟然真的敢先他一步动手,一时不察竟然被飞坦直接摁倒在身后的小床上。
真白这时候才有机会看到飞坦的脸和表情,与他想象中的愤怒不一样,那双金色的眼睛亮得快要燃烧,满载着疯狂和隐忍,还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这双眸子太过炽烈,炽烈到让真白有一瞬间的逃避。飞坦膝盖弯曲抵在真白两腿之间,双手抓着真白的肩膀将他死死地摁在床上,那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太过炙热,炙热到仿佛要将人烫伤。
看到飞坦这样的反应和姿态,真白一时间反而失去了言语。
他一切的注意力全被那双眼睛夺走了,他从来没觉得世界上有这么美丽的东西,那炽热的情感、婉转的流光,把飞坦原本清秀的面庞都衬得艳丽了起来。
真白只是怔怔地看着飞坦,看着那双流转着金色光芒的眼睛。
“你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修炼?”
“……呃这……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你问我……到底在想什么?”
“呃……其实也不是非要……”
飞坦嗓音喑哑,太多压抑不住的欲望争先恐后地从他破碎的音节中逃窜出来,真白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颤抖,能感觉到即使是此刻飞坦也仍然还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不至于让它太过突然地跑出来吓到自己。
“那…我就告诉你……真白,我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想着从我身边逃走……”
“……啊哈哈,你以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