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凯虚脱般的静躺着:“我要是哪天从那崖上跳下去,就不痛苦了,也就不给你们丢人了。”
张母视若掌中宝的儿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张母吓得两腿直哆嗦。
“凯儿啊,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妈啥都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
张国安听到张母的乞求,被气得直哆嗦。
“你那宝贝儿子这样,都是你给惯的,他愿意跳崖,你就让他跳去,我丢不起这人。一个男子汉,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张母看了张父一眼。
“你个老东西,都怪你,势力眼。”
张父大怒:“没有我势力眼,你跟你儿子能过上这锦衣玉食一样的生活吗?”
俊凯脱下身上穿的新衣服,穿个裤衩,光着脚,准备往外面走。
张母大哭着奔到门口,拼尽所有力气压上了门。
“凯儿,外面还下着雨哩,出去小心冻着咧。”
俊凯软软地摊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张母扯着张父的衣领哭闹不止。
“你个老东西,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张父气急败坏:“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这张脸,早就没皮了。”
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妈,你也出去吧,我想安静地待着。”
“凯儿啊,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你自己考虑清楚,你还年轻,你爸也是为你好。”
张母说着把屋子里剪刀之类对儿子的生命能构成任何威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才慢吞吞地拉上门。
晚上,张母语气又柔软下来,她凑近张父说:“要不我明天去找一趟小五,让小五跟咱涛天之间做个了结,让涛天也死了心。”
张父不耐烦地转过头:“我看你这不是让死心,你这是撮合两人哩。”
张母踹了张父一脚:“你那心就是石头做地,我明天就去找小五,让小五过来跟咱凯儿说说。”
张父从炕上大跳起来:“这事你少胡掺和,惯子如杀子,你那宝贝儿子就是被你惯成这个样子了,你别管你看他要咋。那就是不缺吃不少喝,在福窝里烧得不知好歹。”
张母见说不通张父,只好蒙着被子装睡,但余惊未了,心“扑通”跳得睡不着。
第二天,小五还睡眼惺忪,就被门外一阵聒噪的声音叫醒。
小五以为是谁要借用什么东西,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开了门,定眼一看,原来是张母。
小五正愣神中,张母拉着小五的手。
“小五,婶有事要求你。”
小五瞪大双眼看了张母一眼。
“有事求我?”
“对,你能不能劝劝俊凯,他想不开要寻死觅活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小五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惊讶,痛苦,挣扎,庆幸,难为。
“婶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劝住他?”
“你能,你一定能劝住他,他听你的。”
“可我要怎么劝他呢?我劝他不要寻死觅活,还是劝他待县长的女儿好一点?”
张母感觉到小五的语气里带着怨气,“扑通”跪到小五面前。
“算婶子求你了,你跟凯儿说说,你说啥都行,只要让他不要有死的想法就行。婶子不能没有儿子,如果他再有个好歹,婶子也活不下去了。”
小五真想给张母丢一句“活该”,干干脆脆地将门拍上。但是她终究没有忍心这么做。
“婶子,那我收拾一下再跟你去,我刚起还没有洗脸。”
张母语气里带有乞求,卑微,害怕,感激。
“好,好,婶子等你,你不要急,慢慢收拾。”
院墙不隔音,张母说的话,卫世传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卫世传大吼道:“卫小五,你今天要是敢去我打断你的腿,你还嫌人家欺负你不够啊,你上赶着去干啥。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张母推开门,走进院子。
“大哥,你就行行好,让小五去看一下俊凯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哩。”
卫世传瞪了张目一眼。
“要我说你们活该,你安排你娃跟人家攀亲的时候,你咋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哩。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才有果。”
“大哥,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就让小五去看看俊凯嘛,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张母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喊地。
卫世传表情冷漠,示意于凤仪将张母扶起。
“你别跑到我家来撒泼耍赖,你哭成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里死人了。你还是回去吧,这个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谁系的铃谁去解。我们家小五反正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