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
“臣猜的。”
回永安宫的路上,萧徽柔看到对面一个人高马大的的熟影,同她要拐的方向一至。
“公主。”于奚脸上闪过丝惊讶,拱手起身道:“这是出去了。”
萧徽柔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好像是来找她的,下一秒,果然他开口道:“大军凯旋,柔然溃败北逃,大汗即日启程回都!”
萧徽柔的棕瞳悄然渐浓,脸上抚过的表情太复杂,以至于分辨不出所以然。
她脑子里就剩下一件事,一个月之后拓跋旻便回来了。
捷报传得很快,洛阳晚上皇宫的天亮了,城中开出争奇斗艳的花,绚烂的颜色锦簇,街道热热闹闹,欢声笑语间像提前过了个年。
萧徽柔望着楼阙,如果当初传回建康的是捷报,那该多好。
不。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俯瞰之处灯火如霓虹,这些老人,孩子的脸上洋溢的笑容,载歌载舞,其乐融融,如果一直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公主?”金桃喊着她,“戌时了,还不回去吗?”
“回。”萧徽柔瞟了眼窗外的潇湘馆,侧身下楼离开了这座食肆,金桃跟她走得不对劲,心里犯咕哝,“不是回去么,为什么往东边走?”
崦嵫馆。
“到了。”萧徽柔抬眸,门内香烟如障眼,梵乐法音,聚集求教的信徒,双手合十虔诚一拜,“佛祖保佑。”
有道鸣响,声极圆具,恍然洗垢身上污尘,由天上来:“我佛慈悲,……噔噔噔!”
鱼贯而出着毛褐,襦裤的人熙来攘往,“世尊显灵派大师来庇佑咱哥儿了。”
馆内覆殿重房,一千馀间,其仙灵树下有一观榭所住的皆是法侣。
“请问近日从西羌来的大师住在何处?”
被询问的过路人瞧着她,即回道:“你说,释心法师?”
萧徽柔迟疑地,轻点了下头,想来释心应该是大师的法号。
“姑娘可去山上面,”过路人给她指了条蹊径,转儿附上句话,“能不能见到大师真得随缘。”
“好,多谢。”这里招待的都是从大魏西边来的宾客,白苎飘飘,人影成双,枯柳垂腰,雪盖浮云。
观榭前有一穿架裟,戴僧帽,扫着门口积雪的小师父,萧徽柔向他表明来意,“姑娘稍等。”半晌,小师父出来道:“请跟小僧来。”
萧徽柔走到了扇趟拢门前,小师父拉开条口子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入眼壁纸土黄,脚踩格子条木制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鼻间若闻神香轻柔静谧,右侧旋身定睛一看,蒲团之上,双脚跏趺遮于棕褐色的海青,脖戴挂珠,脊梁直竖,手结印契,双目似闭还开,面净而令人肃然,识不透大师真颜。
“释心师父。”萧徽柔双手合十敬了一敬,她衣沾的雪染了沉香化成一缕寒气。
“施主,不曾放下。”
萧徽柔倚着问:“怎么就是放下呢?”
“鸿毛覆盖不了施主所见的屋瓦,只管自己飘落。”
“若放不下呢?”
“爱恨由心生,诸般皆自造。”法师眼似阖上,“施主,还感受得到方寸?”
她心没有听到。
“轻拿轻放,施主似乎拿得太重,”如婉言相劝,“既然放不下,就留存它。”
“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世人求佛,众求一生,不是自身安命,就是护他人安康,”大师六根已闭,入禅渐进《心经》中的“照”,而她是站在了一面镜子前,“施主求生之愿不强。”
“求…生…”萧徽柔眸色由浅聚深,虚无缥缈,“我无需求生。”
“无欲求生者,”大师吁出长气,“便是盼死。公主,累了,把行囊卸下吧。”
萧徽柔木讷,又惊又有些暗喜:“大师怎知我是……”
释心法师回曰:“公主的眼睛长得像一位故人。”
“大师难道认识母后?”
良久,大师道:“不。不是。”
“怎么会?我的眼睛像极了母后,她是西羌的公主,大师难道不从得知?”萧徽柔问得心急,渴望答复的迫切地盼着他。
“公主的母后,是大梁的皇后。”
“公主的眼睛像的是西羌的公主。”
萧徽柔懵憧。
大师真的看到了我的眼睛吗?
心里想的是一码,嘴上问的又归一码:“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公主见的一直是梁后,不曾见过她做公主时的模样。”
“……”我也想见年轻时的母后,我也想看看她的故土,“早半天观《朝天仙》,大师画艺可谓高超,母后也会作画,我的那点皮毛就是她教的,西羌大体是一个色泽斑斓的地方吧。”
释心法师拂云:“所思之人不用寻她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