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哥大嫂。
王兴汉也没有回屋,而是去了姚兰溪的办公室外。
双手撑在护栏上,掏了支烟出来,悄无声息的抽着烟。
主要是这个时候,胡馨月正在电话房里面打电话。
不然的话王兴汉现在应该出现在电话房当中。
胡馨月一直在嗯嗯嗯。
先前的时候声音听着挺正常的,不过后面的几声听着,鼻音就变得有点重了。
声音也有点哽咽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
就听胡馨月在说,“妈,我回来和你一起跑吧!”
“我不怕丢工作。”
“我只想我爸没事。”
这几句话一出口,差不多都是哭腔了。
胡馨月近来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怎么好。
王兴汉也看出了一些问题。
不过,那到底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没有影响到工作,王兴汉根本就不会问。
不该管的就别管。
王兴汉都有姚兰溪了,这点觉悟还是应该有的。
只是一直在这里听着也不好,王兴汉就一个劲地在心里嘀咕,你这个电话什么时候才打完?
哎,抱怨这些也没啥球用。
王兴汉琢磨着是时候跟县里沟通一下,多给镇公所装几部电话吧。
现在看看平桥镇,也是真特么的穷。
电话电话只有一部,车车一辆都没有。
一针一线都得靠王兴汉去要,去攒。
都特么怪胡敬富。
胡敬富:老子都领盒饭了,还鞭尸?
算了,先走吧,就这么一直听别人打电话,也不太礼貌。
尊重一手隐私吧!
不过王兴汉刚刚要走的时候,胡馨月就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
有人做一碰面,看起来还挺尴尬的。
微弱的灯光下,在胡馨月眼睫毛周围看起来就像朦朦胧胧的有一层水光光。
刚才可能哭得太厉害,眼泪都还没有擦干。
胡馨月可能也有点慌张。
她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我自己软弱的样子。
而王兴汉那慌慌张张欲言又止的模样,应该是将她刚才电话的内容都给听到了。
“那个……”说实话像王兴汉这么能说会道的人再碰到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一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就在走廊上站着,胡馨月一点想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王兴汉呢,想进门,却被胡馨月给堵着。
王兴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开口,“那个,你……”
胡馨月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爸因为跟他们学校的领导发生了一点冲突就被学校领导打击报复伙同县里相关部门的领导,说他在校外跟人有偿补课。”
“没有师德,微粉教师相关规定,所以被开了……”
“前几天本来是在县里讨说法县里每个部门之间推来推去,我父亲没办法就去了市里。”
“他被抓了。”
胡馨月本来就是教师家庭出身。
其实当老师在这个年月,真的算是多灾多难了。
六几年到七几年的时候本来就是重灾区。
这才刚跟消停没几年,师范生前两年都还在被人笑话。
老师也没什么地位。
收入待遇福利之类的一直也都处于低下水平。
许多地区都进入千禧年了,一个月都才几百块钱的工资。
而胡馨月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善良的老师,说了几句真话而已,怎么就被人搞得一副永远翻不了身的样子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出现,胡馨月才觉得有时候王兴汉处理问题的方式,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最需要的一种裁决手段。
所以,那一刀没有斩在自己的身上,你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别人的切肤之痛的。
可是 王兴汉都反应跟胡馨月所期待的是完全不同的。
王兴汉的嘴巴越张越大,心诚有点炸:你别说了,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听。
王兴汉那句话其实是想问,“你能不能让一下,挡着电话房了。”
那知道只出口一个“你”字,就牵出这么大一瓜来。
关键是,这瓜,王兴汉是一点都不想吃呢。
王兴汉人麻了,他其实不止一次想要叫停,可是胡馨月压根就没有给王兴汉 机会。
可能也是由于近期的压力太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宣泄口,就如同到朱子一般的,将心里藏着的那些秘密,一股脑地全部都给倒了出来。
这就把王兴汉搞得特别的尴尬。
胡馨月其实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她和王兴汉非亲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