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富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他甚至早就醒了。
但就是不想起来。
如果不是肚子实在是饿得有点难受,还会在床上滚一滚。
都说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
这句话根本就不能用在胡敬富的身上。
他现在依旧吃得饱睡得香。
顺便把前几天因为担惊受怕没睡的瞌睡都给补了回来。
翻身上坐在床边,头还有点晕。
不过心情大好。
再想想昨天晚上和李副县长把酒言欢的样子。
李家贵那边的事情差不多就该解决了。
他儿子杀人的事情,那是他儿子的事。
年轻人冲动犯罪很正常。
赖青山恶名昭著,在平桥镇本来不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再说那赖青山手里还拿着刀,说着来,李雄是自卫才杀的人。
反正只要李雄没抓住。
只要李家贵的鱼养得好。
李家贵只要肯拿钱去私了。
胡敬富觉得他顶多就是背个处分。
只要不影响他的级别,他现在手里的钱,也可以让他过一个幸福的退休生活了。
这时间都已经过了中午了,胡敬富打算去食堂,让老彭给他做点午饭。
对了,不知道李副县长醒了没有。
要不然,把他叫上,中午再喝点儿透一透,为了今天晚上的大战,哈哈哈……
胡敬富就是打着这种算盘进的镇公所。
他看到二楼的走廊上站了三个人。
王兴汉、姚兰溪、李茂……
他们仨就这么看着胡敬富,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胡敬富根本就不想卵他们,但是呢,有李茂在。
他就只得先跟姚兰溪打招呼,“姚书记回来啦!”
“李县长吃饭没?”
“我让食堂给你做点。”
李茂磨着牙,压住火,“敬富同志,你先上来吧!”
“县里有新的指示。”
胡敬富看到他们的表情,再听有新的指示时,人有点懵。
如果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但凡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都会让他的心变得忐忑。
更何况胡敬富本来也不是个什么有城府的人。
担忧已经完全写在脸上。
这跟他刚才出门时的春风得意那可是两个极端的状态。
四人到了会议室。
胡敬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可是不管他怎么平复自己的心情,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未必就是什么不利于他的事吧,别慌,稳住。
就在他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姚兰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纸文件递给胡敬富。
胡敬富看了一眼内容:关于调胡敬富同志前往县委进行学习一事通知……
通知当中明确指出,让胡敬富同志在接到通知24小时之内前往县里报到。
同时还写道:由王兴汉同志暂代平桥镇镇长一职。
看到这里的时候,胡敬富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就突突突地猛跳。
胡敬富的脑仁都快要炸了,他没办法去形容他翻江倒海的心情。
也没办法在短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这通知,就差没明确告知就地解除胡敬富镇长一职了。
但胡敬富知道,他这次要完蛋了。
胡敬富的脸色很难看,阵红阵白,嘴里发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抖了抖手里的纸,“这是书记和县长的意思?”
姚兰溪点点头,“虽然通知是县委组织部发的。”
“但却是由书记和县长共同决定的。”
“胡敬富同志,请早些去县里报到。”
胡敬富求助般地看着李茂。
李茂的目光也没有躲闪,并且很严肃地看着胡敬富,就这么跟他对视着。
直到胡敬富的目光开始躲闪。
此时的胡敬富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也没有犯什么错啊?
吃吃喝喝不是每个干部都这么搞吗?
我特么的有什么错?
他们就这么把我调走,他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我特么的不服啊!
不过不服又能怎么样呢?还能对抗组织。
胡敬富还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把淡水养殖这一块交给李家贵的呀。
他也没犯什么错呀……
为什么他儿子突然就杀人了?
为什么他儿子就投毒了?